這篇是委託文,謝謝匿名讀者的委託。
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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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躺在一片黑暗中撐不開眼皮,阻力來自於UMP45蒙她眼睛的那塊軟布。
她在床上,而且他媽的什麼也沒穿。
完全沒有記憶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裡、陷入這樣的處境(當然也沒有任何喝酒醉倒的記憶,她發誓)。然而她十分肯定這是45幹的好事,至於為什麼能如此肯定?416卻不願深想。
這不是她們的床,很奇怪,一般而言45想玩些什麼特別的,一定會選在她倆都合意的那間臥室裡發生。
蒙了眼卻沒給自己上束縛,她活動幾下,想挺身起來。
馬上,45按住她的肩把她推回床上,整個人出現得悄無聲息。
她半推半就地躺回去,同時疑惑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聽話?
「可以嗎?」對方柔聲問。
──哈?什麼可以嗎?!平常哪有這樣尊重她意願的!── 416悻悻然想,第一反應明明是想要翻舊帳,卻聽到自己用甜膩到恐怖的聲音回答:「可以喔。」
45順著她的答允,把手覆了上來,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的照著劇本發展,她抬高了腰,好讓對方更容易進入她的身體。
她不會自欺欺人硬要說這才不舒服、自己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所有一切都太不對勁了, 416的內心大大皺眉、兩道眉毛間夾著十萬個問號,她的身體十分聽話地、也跟著皺了眉,喉嚨卻擅自發出愉悅的呻吟,那聲音實在太銷魂,嚇得她雲圖沒有回應。
她驚覺自己失去了身體的主控權。彷彿是一個無助的小人住在HK416這具人形的身體裡,透過雙眼的窗觀賞自己和自己老闆之間上演的愛情驚悚片。她拍打窗面、對這個軀體大喊大叫小姐你誰我才不會對UMP45說這種話做這種表情!可不論是她自己還是UMP45,都對此無動於衷。
絕望的416最後終於在舒爽到毛骨悚然的高潮中醒來,身邊是熟睡的45本人,她們身下是那張熟悉的床,而床位於這令人安心的臥室之中。
416愣了幾秒,立刻勃然大怒,不是因為自己作了個春夢,也不是因為夢到45戲弄了自己,而是因為她在夢裡超級配合。
她簡直氣瘋了,氣到第一個念頭就是想找榴彈大家同歸於盡,然而武器並沒有放在臥室裡頭,她握緊了拳,轉身瞪向45,即便這樣羞憤交加,416十分高尚地告訴自己不行──你不可以打這次真的很無辜的UMP45。
然而滿腔怨氣仍需要發洩,昂貴的記憶床墊便是這樣犧牲的。
記憶床墊對416記憶非常深刻,被她一拳打下去的凹洞再也沒回彈。
床的另一側,被女朋友驚天動地拳的餘波橫掃、彈飛出去的45一臉迷惑、兩道眉毛間夾著十萬個問號,邊揉著屁股一邊爬回床上,視線越過416的肩膀,瞧見她正拿著平板電腦不知在瀏覽什麼。
在45來得及看清之前,416放下平板。她查詢了修改人形雲圖設定、好讓自己一輩子都不再作夢的可能性,卻發現這麼做會遇到的技術性問題竟然比駭進世界各國政府的電腦、刪除404小隊全員案底還要難搞。
45無語盯著無辜受害的家具,想要等陷入沈思的416一個解釋。聽完解釋,她想她會花三分鐘訂購好替換用的同款床墊,再詢問自己親愛的女朋友究竟是被什麼問題困擾成這樣的呢,接著,不管理由為何,這個小蠢蛋都得用肉體賠償她損壞的床墊。
並不知道45在盤算什麼,不一會兒,416自顧自地給自己的問題想出了解決方案:
夢裡的錯誤,在現實中矯正過來不就得了!
她是個直腸子,立刻把45推倒在床上。
無視對方愕然眼神,416回憶起每次她們的親熱似乎都是從打架開始,便有些猶豫地伸手甩了45一個耳光。
雖然因為猶豫削去了八成力道,可菁英人形的一巴掌總歸是菁英人形的一巴掌,45摀著麻掉的半邊臉震驚不已,她最近可是完全沒有招惹這女人,到底是在發什麼瘋?
見她的反應,416明顯動搖又抱歉,卻不願讓步,惡狠狠地揪住45的睡衣領子一副我們來幹架的氣勢。
對方這些莫名其妙的感情表現45都是明白的,明白這些舉動背後肯定有原因,只是在半夜被吵醒加上無故挨打的怨氣讓她完全不想當個體貼的女朋友。
於是她也揪住了對方睡衣領子,為了攻其不備,迅速把臉湊過去,想要狠咬對方嘴唇,不料兩人的牙齒硬生生撞在一起,雙雙疼得齜牙咧嘴。
口腔中多了絲血腥味,已經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興奮還是生氣的45欺身過去,使出自己慣常在床上用來對付416的不要命打法,死咬對方脖頸,卻也大大暴露了弱點,這肯定要掛彩的,但在最後她都能贏。
這一次,勝利來得更快一些。416鬆了手,在她身下瞪她。
45呼呼低笑著,邊吮著血腥味,一邊就毫無前戲地將手指塞進對方身體。
…說是毫無前戲,似乎也不完全正確,因為那個惡狠狠瞪著她的HK416,裡面竟然是濕的吶。
她的嘴是真賤,立刻就想調侃對方,被416看出來,不出所料在話衝出口之前就收穫了好幾下狠掐,兩腿肯定添上許多新鮮的瘀青。
她選擇捏她,而不是踢或打,這只讓45笑得更囂張。她想,就算被416打斷腿,大概她也不會收手,幾個瘀青又算得了什麼呢?愛的小印章?
被自己的噁心笑話給逗樂了,她笑起來,416越是面露嫌棄,45便笑得加倍開心。
明明動了怒,兩人卻開始接吻,去咬對方的舌頭,等到真咬出傷來,又收起尖牙、去舔那個傷口,把血捲進自己口中嚥下。你來我往幾回之後,皆是氣喘吁吁。416想要趁勢躍起狠咬45露出的肩頭,卻被45看穿、抱著滾了一圈之後順勢放倒。
她的徒手搏擊很出色,但在床上總是忘得一乾二淨,永遠採取最簡單最直接的攻擊路線。這樣的習性早被45摸透,於是每次都輸在這裡,這一次也不例外;每次輸了她都會很生氣,即使本來目的就不是要贏。
若要為這矛盾心境找一個解釋…或許生氣對416來說正是其中一個目的吧,因為怒氣可以讓很多事情變得不那麼艱鉅。
舔去嘴角和視線中的血跡,她們才再一次接吻。45又是勾動手指頂撞、又是繃緊了臂膀使力,知道對方的身體很有韌性,粗暴一點對待也無妨,操起指頭來便像是在操弄凶器一般。
416很給面子,除了零碎又不乾脆的呻吟,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見對方失了餘裕,45餓虎附身似地絕不心軟,儘管體力欠佳如她就算不心軟也早該手軟了,可每一次她們放任事態發展至此,停下或回頭早已不在選擇範圍,45紅著眼眶疑惑這個女人為什麼總能讓自己如此沒有餘裕,腦袋已是不受控制的發熱。
416一直繃著身子,45明白這個人形就是不願意放過彼此,早就不再哄她、也不再堅持無謂的溫柔了。很久以前,她們在戰場上奔波之時也如此互相索求,她甚至不曾為了416把手套脫下來。
過程粗暴得像是虐待,然而45分不清到底是侵入對方的自己是施虐者,又或者是把她全部吃下去的416在蹂躪自己。
只知道這種時候終於不需要任何偽裝了。
她明明白白聽得416呻吟裡的愉快大於痛苦,心中浮現一絲揶揄情緒,然而更多的是一種可愛的惡意、快感──以及愛情,在最後,用這些來欣賞對方可憐又自作自受的高潮的模樣。
她抱她抱得很緊,在背上留下深深抓痕,45卻不覺得特別疼,直到416終於舒服完了甩開她,她倒回自己的枕頭,背部才熱辣起來。
床墊被對方破壞了,躺著不舒服,汗水帶來黏膩觸感,她的脖頸手臂也都是416弄出來的新鮮傷痕,有些甚至仍在滲血,脫力的手臂不聽使喚地發抖。
她感覺很狼狽,轉頭看向不比她好多少的416,竟是一陣安心。只是416已然閉上了眼,沒打算起來清洗或包紮的模樣。
45撐著眼皮去撫摸她的頭髮,頭髮很軟,不像主人的性格那樣倔強。416任由她摸,沒睜眼,一邊拉過被子,比起保暖,更像是拿被子來抹身上的汗水和體液。
「都是我在洗的,能不能別這樣?」45翻了個大白眼,用沾著416東西的手去拍她的臉。
「──噁心!」
「是誰噁心?」
儘管新的戰爭似乎一觸即發,兩人早都沒了力氣,接著好幾分鐘只有她倆清晰的喘息聲迴盪在臥室之中。
「……這樣才對…」躺在燃盡的戰場,416模糊地道,已是如同夢話一般的嗓音。
「…你說什麼?」45問。
「…這樣…才對……」
「你到底在說什麼…?小蠢蛋?」
身邊的人沒再應她,呼吸聲歸趨平緩。
──算了,明天再說吧。45想道,沒有半秒,意識也落入令人安心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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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隔天起來又會繼續為了床墊的事情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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