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2月16日 星期六

【GuP】【ケイダジ+全員】Forever Is Our Today ch.35 The Whale Bone

ch.35 The Whale Bone

  威爾斯親王乘上帆船,準備返回龍島,走水路要比陸路快得多,每次便都是搭船往返兩島。她抓緊了斗篷領口,雖然天氣溫和,但海上風大,尤其在鯨島,一年四季都刮著大風,防風斗篷是每次鯨島之行的標準裝束。
  帆張開了,不一會兒就兜住了風,威爾斯回到船艙裡,這是條小型快船,所以艙內狹小,她坐下之後,身側只剩僅容一人通行的空間;小的船顛簸也大,懸掛的油燈晃來晃去,不是理想的照明,於是她閉目休息。在鯨島上整整三周的工作勞心又勞力,加上乘船時間,已有一個月沒踏進聖葛羅城堡了,倒不是想念那溫暖的房間和柔軟的床,在鯨島的住處,總讓她想起待在真理的那段日子,雖不及真理那樣寒冷,樸素的石造建築和木板床,使得這兩處的氛圍特別相似。她一直認為,如果要享受溫暖,必要由寒冷來襯托才行,如果妳感覺很舒服,還是長時間的舒服,那很可能到最後就不怎麼舒服了──正是因為鯨島寒冷潮濕,當妳回到臥房,躺進一條厚實毯子,床鋪裡那麼乾燥,鼻尖和指尖仍稍覺寒意,臥房中的空氣也仍然冷冽,但妳和妳的毯子躺在那兒,成為冰天雪地中唯一溫暖的一團,這就當真是十分舒服的了。龍島溫暖,即使在冬天,她在城堡的寢室中設有火爐,是不能享受這種樂趣的。
  所以,鯨島還是在秋冬之際造訪是最好的,威爾斯想,在夏日雖不炎熱,但濕度高,總令人感到一絲絲悶窒的不舒服。鯨島上的人長久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又沾染一身海腥,或許是因此,才養成了他們獨有的性格吧。而蘭特爵士恐怕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威爾斯親王對鯨島的人民感到親切,但不信任他,他的臉上擺出跟鯨島人一樣的神情,她卻定定認為此人的目光永遠是望著聖葛羅城堡──望著水晶桌的方向,他一定在心裡默默發誓了,總有一天一定要回去。鯨島人的神情像是遊隼,蘭特卻如同禿鷹,時至今日禿鷹已經融入了遊隼的群體中,建立聲望,她知道他在潛伏,在等待,卻毫無把柄能被她抓住,每次的會面皆是令她極不自在。
  相比而言,見到蘭特女士時,她總感到淡淡的哀傷,雖然時間很短,她仍記得小時候對方待自己特別好,真要她說,比起格雷伯爵而言她更喜歡蘭特女士,她是個孤兒,被上一任領主收養之後,她仍然覺得自己是個孤兒──這點跟她的姐姐是大相逕庭。現在的蘭特女士仍待她好,這次見到對方來自島田家的丈夫,年輕男人看起來蒼白乾淨,甚至有點嫵媚,蘭特女士應該比他要年長吧,威爾斯不覺得這是什麼不要臉的行為,有人照顧著蘭特女士,她心裡也為對方高興,說到底,這不應是格雷伯爵大人要負責的事情嗎?拋下國家、情人和養女,行蹤成謎,完全是她不能苟同的行為。
  可這些人都喜歡格雷伯爵,她的姊姊、蘭特父女、鯨島上的人們都是。退後幾步來說,於公而言,仍然愛戴著上一任領主沒什麼大問題,但現在的領主是十七代大吉嶺,她希望他們能好好地認知到這件事。幾年來在鯨島的工作不斷,威爾斯都要覺得自己除了是御前守護以外,還兼任了對鯨島事務官,她的努力有點成效,蘭特爵士的態度卻也影響巨大。對方是個有能之人,若不總是無心有意地挑戰領主權威,本是可以合作的對象,她已與他深談數次,深知如此。蘭特手段滑溜,長時間以來,她代大吉嶺傳達的善意,被鯨島人民當作來自她的善意接受了,針對好幾季漁獲不佳的賦稅減免也是,被塑造成她向領主爭取來的結果,她合理推斷這一切都是蘭特在暗中搞鬼,可她這個人學不來什麼政治手段,個性又過份耿直,要鬥,是鬥不贏對方的。最終她只能慶幸被鯨島人民喜愛的人尚且是自己、蘭特真要搞事情也得先過她這關。
  這一次的來訪,除了對蘭特女士的婚禮表示關切和送上個人的祝福以外,主要又是為了賦稅問題,這個夏季的漁獲量再一次慘淡,有鑑於她的姊姊對這事態度寬大,每次都同意了減稅的要求,威爾斯原以為這不是什麼棘手事件。然而人到了鯨島,接連跟幾位官員和漁戶代表見過面,又走訪了幾次市場之後,被她從中嗅出了一絲絲不對勁。追查之下,才發現整個鯨島的漁會都壓下了漁獲量不報,悄悄跟海外來的船隻做起生意來,還偽造帳目──至於那是哪來的船隻,她還未能追查清楚,只私自推斷了它們應是來自安齊奧。
  工作時,她總是提醒自己代表的是她的姊姊大人,必要隨時以寬大正直示人。針對那些小罪小惡,常常是稍加懲戒之後就放走了,當然,以她的個性,放走之前必會費盡口舌的跟犯人曉以大義,這作法一開始受盡嘲笑,後來卻贏得了尊敬。
  然而這次不同,「這是欺騙!」她說:「欺騙就是不對的!」比謊報漁獲更糟糕的是漁會有組織地與海外船隻交易,交易來的貨品除了一些日常用品、食物和辛香料以外,還有一些新造的船隻──看外型就知道,那可不是捕魚用的船,更像是追擊小艇,甚至還有一批為數不少的武器。對此,相關人皆連成一氣地解釋:這些都只是為了漁船總是被海盜騷擾的問題才準備的。然而威爾斯親王很難相信,聖葛羅領海之中哪有什麼海盜,早在二、三十年前,這周圍的海盜早就被他們的海軍掃蕩殆盡;再說她十分明白,漁會是鯨島人民的歸屬,同時也跟治理此處的蘭特爵士深深掛勾。
  她狠狠發了一頓脾氣,嚇壞了一大群人,也衝著蘭特質問了一番,但沒有結果,對方很是迂迴狡猾。最終疲憊的威爾斯決定先照原定計畫返回龍島,趁這段時間仔細思考,並考慮找人商議一番,再做打算。她氣極了,要登船之前,還甩下了岡德拉,獨自帶著隨從直奔碼頭。
  岡德拉……簡短地說,就是個她在鯨島上認識的男人。已經有些時日了,是在某一次的來訪,有天早上她踏上住處的露臺,發現不遠處的岸邊有一艘小船和一個人影,人影倚著船身,正用手去解一張糾纏打結的漁網,仔細一看,又看出是個男人,男人的手臂坦露在外,很結實,她沒有多想,就這樣看著。可是對方不高興了,語氣兇得很,罵她看什麼看、要看就付錢啊!
  威爾斯親王一陣不好意思,抓抓後腦,卻也沒有因此就到回屋裡去,那時她想了一想,直接跨出露臺欄杆之外走過去,把斗篷上裝飾著一條金打的鍊子拔下來,遞出去。男人一開始愣住了,又馬上露出被侮辱了的表情,可能想將東西拍開,但他畢竟是庶民,不敢與她有任何肢體觸碰,就把身體閃遠了表示嫌惡,說他才不要她那種用錢買來的裝飾品。威爾斯親王則語氣和緩地解釋,那不是她買來的,是她砍下敵人的腦袋之後搶來的──來自一名倒楣的真理軍官,都是卡秋莎搞政變時發生的事情了。他們是這樣子認識的,雖然岡德拉仍然不願收下那條鍊子,第二次見面時,威爾斯就問他結婚了沒?他又生氣了,說她們這些女人看到一個男人就只會問他是不是結婚了,而且自己有沒有結婚對她這種有權有勢的大人來說根本沒有差別。而她說:不,有差別的。她說──要是那樣,她會很難過。她這麼說,腦袋卻好像一片空白,就算看見了對面的人漲紅臉頰,也難以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直到更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持續且急速發展,威爾斯親王一直都很冷靜。
  她不太想深究自己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動機才與岡德拉來往,便趕緊截斷了自己的思考,下了結論:只要下次見面時好好地談談、和他言歸於好就好了罷。
  威爾斯親王揉揉腦袋,漁會地窖裡那一批武器的畫面盤繞在心,連耳邊也迴盪著第一次出使鯨島時,蘭特爵士對她說過的話:「我最討厭煉金術士,他們把所有東西都放在天平的兩端衡量,物品可以,人命也可以,他們根本沒有心。妳和我,在妳姊姊眼裡也只是兩顆砝碼。」

  船靠岸後,威爾斯爬出船艙走上甲板,才發現繼續大公竟在軍港的棧橋上等待著她,吃了一驚,立刻三步併兩步地躍上棧橋,心情幾乎是立刻就變好了,而對面的大公看起來也是一副好心情的模樣──雖然時刻掛著淺淺笑容,威爾斯卻能感覺到,今天的米卡確實特別快樂。兩人邊邁開步伐離開港口,邊說起話。她道了謝,表示這意外的迎接讓自己受寵若驚,又詢問對方好心情的理由。
  「您感覺到了嗎?說來還真是有些難為情。」
  「難得您也會難為情,我們這些一般人豈不是要難為情死了?您看起來總是什麼都知道呀,那些風的精靈、是吧?祂們都會告訴您,我們什麼秘密都藏不住。」威爾斯有些打趣地道。在真理大陸,傳言說繼續的一族之長身為涅埃阿夫的化身,風之精靈會對之耳語。她相信精靈在世界上的確存在,但對繼續的神明不甚明瞭,不知這說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可能就是繼續大公時常口出玄乎話語的原因了吧。
  「我並不知道,我只是轉述聽到的東西。」米卡勾了勾嘴角「況且那也要精靈們願意開口才行,就算祂們願意開口,說的經常也只是瑣事而已,不過精靈的眼睛不同於人類,祂們所觀察到的事物也有大大不同,我的責任就是細心聆聽。」
  「您是涅埃阿夫的化身,不能使役祂們的嗎?」
  「因為這是朋友關係,而非上下關係呀。只有祂們開心才會回答問題。」
  「這樣啊。」
  「不過,要是我開心的話,祂們大半也會開心。就像是今天,祂們就特地告知我您的船會在此時靠岸呀。」
  威爾斯聞言一笑,生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您人太好了。倒是告訴我什麼事逗樂了您啊?」
  米卡再次笑而不語,半晌,才說:「您可以過來客房與我聚一聚。」
  威爾斯便回房換了套合適衣服,跟侍從們交代幾聲,就往真理貴客們住著的塔樓去了。一進門,她就認出那位僅有數面之緣的大公家眷,米卡解釋:今早真理那邊也來了條船,因為近期卡秋莎心情大好,特別允許讓她過來探望自己。那兩人坐在一塊兒,金髮的年輕女孩還不住給大公餵食物,威爾斯感覺米卡連笑容都不一樣了。她曾經問過對方是否會想念在真理宮中的家眷?那時米卡回答:雖然想念,但自己可以確定她們過得是否安好,這樣也就足夠了。如何能確定呢?她問,而米卡說:「在聆聽的人,可以知道任何事情。」看著眼前景況,即使大公說只要知道安好便足夠了,威爾斯還是希望她們能有更長的時間能像這樣待在一起。
  「不如我請姊姊大人幫點小忙吧?卡秋莎總是樂於聽取她的意見。」她提議。
  「不、不,別煩勞她,我們已經受她太多招待了,」米卡輕晃腦袋「再說弄得不好,壞了她跟卡秋莎閣下的感情就糟糕了。」
  一直以來威爾斯十分疑惑米卡為何選擇屈居真理之下,此時卻也不好再表疑問。政變之後卡秋莎掌了權,大公又對對方的任性勉力配合。很久以前米卡表示,她是出於自己的判斷才選擇講和一途,精靈們並非對任何事情都有興趣發表感想,她下決定也不是對涅埃阿夫言聽計從,她還透露,精靈們將卡秋莎評價為有能之人,所以米卡本人對這名年輕而暴躁的真理之主還是有很高的期待的「或許跟她粗魯的父親相比,她能找出我們兩方真正和平相處的辦法。」她這麼說。
  威爾斯親王於是選擇了沈默,跟著吃了幾口桌上點心,靜靜瞧對面兩人恩恩愛愛的舉止。不久,米卡大概喝多了,開始說起渾話,把臂彎裡的人弄得滿臉羞紅,進而受到強烈制止,然而過不了多久,又把鼻尖湊到對方髮畔亂蹭一通,說:「妳聞起來像蜂蜜、乳酪和馬奶酒,那都是最美好的東西,是精靈們告訴我的。」這下連威爾斯都覺得很不好意思了,她出手相救,開玩笑地問米卡那麼精靈們又覺得她是什麼味道?米卡望了望威爾斯,幾秒便道:「涅埃阿夫說您聞起來像是鯨魚骨頭。」
  她驚喜地挑了挑眉,意識到現在的涅埃阿夫似乎就跟米卡是一樣的好心情,趕緊追問了她自從繼續的精靈們評價過卡秋莎時,便好奇已久的問題:「那請問我的⋯⋯請問聖葛羅的領主呢?」
  「──涅埃阿夫說,她聞起來就像是克倫威爾一樣。」沈吟數秒之後,米卡如此回答。

  晚餐會開始的前一刻,威爾斯親王這才趕到。依照她的性子,一從鯨島返回必定是直奔姊姊房間,今天則是特例,她優先陪伴朋友。此時才進入飯廳,有許多人已經座落,好在這是場非正式的晚餐會。
  此處位於城堡偏側,由於參與者不多,領主選定了這個迷你空間。在威爾斯啟程之時,桑達斯船長還尚未住進城堡裡來,她想或許這是個好時機,能讓雙方熟悉彼此。在城堡內當然有一整個負責宴會備餐的廚師團隊,可今次這些貴族和客人們出於好玩的心態,決定親自準備食物,幾個桑達斯海盜自信滿滿地帶著他們的廚刀進了城堡廚房,忙活起來,除了濃烈的香味四溢之外,菜單內容仍然保持神祕。對此領主幾乎沒有擔憂,就算這群海上野蠻人端出他們偏好的重口味餐點(而且重得使龍島人難以忍受──那倒是不太可能發生),桌上還會有樞密守護的得意甜菜根料理來中和,既健康又清淡…嗯,是的,那個微妙的土味,應該勉強可以稱之為清淡。什麼樞密守護嘛,根本就是甜菜根守護──三餐及每一次午茶都想用鰻魚凍、小黃瓜三明治、蛋糕和紅茶帶過的大吉嶺不禁腹誹。
  「大吉嶺大人,我和白毫想要去拿些果汁,可以嗎?」薔薇果拉住她的袖子。
  「──『白毫和我』,薔薇果。」她糾正她,然後答允「當然可以,只要妳答應我在一刻鐘之內回來,好嗎?」
  再一刻鐘左右,晚餐會就要開始了吧。大吉嶺目送兩個年輕女孩蹦蹦跳跳跑出房門,已經來不及提醒她們別在走廊上奔跑──算了吧,她搖搖頭,環顧周圍,桑達斯船長站在大長桌的另一頭,依然是陪真理女皇談天,兩方的隨從們也圍繞左右。她看到威爾斯親王,眼神一對上,後者微微頷首,就走過來。好些日子不見,領主大方地給了妹妹一個擁抱,威爾斯不無訝異地眨眨眼,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見她的姊姊朝遠處招手「船長──」被呼叫的那個人注意到,意會地走過來,還順道帶來一大群人,全都聚攏到領主身邊來了。
  「威爾斯,雖然早就見過了,但我想再次跟妳介紹,我邀請船長過來與我們大家同住。這下妳終於回來了,我早就想請妳帶船長到我們的獵場走走。」
  「真是不好意思如此打擾,威爾斯大人。」
  「呃、沒有的事…」威爾斯答,總感覺有些心情複雜,又吶吶地補上句:「只要是姊姊大人所希望的,我隨時聽候差遣。」
  這時,數名侍者魚貫步入飯廳,打斷了她們的談話,由於是非正式的餐會,所有餐點便不分先後一齊端了出來,擺上長桌。菜色各異,當中有好幾道明顯不屬於本地菜式,十分引人注目,所有人不自覺地往餐桌邊靠。
  「噢~快看看我們都有些什麼?這是什麼?」領主表達了她的好奇,海盜船長便擠過身去為她說明:
  「這是拌飯──當作主食,這是甜醬豬肋排──水手們會為了它在甲板上打起來;另外這些是小米餅配烤肉、蜂蜜野莓派、玉米餡餅、牡蠣湯、炸魚肉捲…這個不用說,是大牛排……還有奶──噢!約拿呀!一個乳房蛋糕?!」船長用力拍了下額頭「你們這些小土匪,都幹了什麼好事!想害我掉腦袋嗎?快拿下去!快!」她的語氣逗樂了桌邊這群人,連被喝斥的那幾名海盜也笑起來,威爾斯注意到,發覺自己也跟著笑會比較有禮,於是抽動嘴角,邊往她姊姊那邊看。
  領主被那個海盜勾著手臂,也一直注視著後者,一片哄笑聲中,她又喊道:「她會殺了我!」說著還拿空著的那隻手往脖子上一劃,領主捉住那手,故作嚴肅道:「知道嗎?妳的確該死,要是妳不讓我嘗一口的話。」
  就在大吉嶺將湯匙送入嘴裡,嘗到那一口時,兩個孩子依約回來了,眼尖的阿薩姆第一個瞧見,立刻把那道兒童不宜的甜點端起,行雲流水穿過手臂底下遞給身後的侍者,乳房蛋糕的鬧劇才終於結束。孩子們來到領主和船長面前,這兩人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收起來──不,本來就沒有要收起來的打算吧,薔薇果向師父報告了她在尋求果汁之路上的所見所聞之後,被帶到威爾斯親王的面前。
  「威爾斯,這是我在信裡跟妳提過的孩子。」
  「恭喜您收了弟子。」以及終於找到了一位身為煉金術士的繼承人,她微微彎腰看著那孩子「妳好呀?」
  「妳好。」薔薇果大聲地打招呼,猶豫一下,還是伸出手來碰了碰威爾斯的臉。
  威爾斯微微愣住了,微張開嘴。
  「看,我就說了會摸的。」船長對著領主露出得意神情。
  「薔薇果,我們說好了以後用握手來代替的,不是嗎?」又好氣又好笑似地,大吉嶺摸摸那顆紅色腦袋,又把臉轉向威爾斯:「誰叫我們是在森林裡發現她的。」
  「您去了森林?」
  「嗯,去了幾次。」
  她左右看了看並排站在薔薇果身後的那兩人,就連小白毫也是靠在海盜船長身邊挨得緊緊的,威爾斯張開嘴,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晃晃腦袋,乾笑兩聲,又攤了攤手掌,引來姊姊的疑問目光,她避開來,向著桑達斯船長道:
  「……謝謝您讓姊姊大人愛上戶外活動。」
  「哈哈…恐怕並沒有,現在天氣變熱,陛下又不肯出門了。」船長一隻手搭在後腦上,笑得毫無芥蒂。
  威爾斯想禮貌地回應一個笑容,卻發現這任務艱鉅無比。
  大吉嶺終於發現她的異常,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嗎?威爾斯?」
  「沒什麼。」
  「…妹妹?」
  她咬咬唇,覺得自己回得太急,著實令人疑心,遂深吸一口氣,溫言道:「真的沒什麼…只是跟男人吵架了。」
  「──男人?」大吉嶺挑起一邊眉毛「喔……妳是說男人?」
  「是的。」她說,盡力使聲音聽來不猶疑「在鯨島那邊,有了一個。」
  「噢。」她的姊姊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她看得出來她其實仍在理解當中。
  「別擔心我,我自己可以處理,我們別談這個。有更重要的,鯨島那邊…有些事,其他事…我應該跟您談。」
  「妳要跟我談什麼都可以,好嗎?」大吉嶺說,回頭看了凱伊一眼,桑達斯船長再次意會地順了領主的意,把薔薇果和白毫兩人都牽了,暫時迴避。
  她難得伸手搭住姊姊的肩膀,兩人移動飯廳角落,背向人群。
  「很抱歉,我應該立刻報告的,只是不想壞了好氣氛,妳看起來那麼開心。」
  大吉嶺做了個別介意的手勢,然後問:「是蘭特的事?」
  「不,這次不是,是整個鯨島。」雖然大概也是蘭特幹的好事。
  「好吧,他們想要什麼?更多的賦稅減免嗎?再這樣下去對其他村莊真的要不公平了。」
  「──不,更糟,」威爾斯親王臉色陰鬱地說:「我覺得他們想要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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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隔了很久才更新
我很猶豫要不要刪去威爾斯親王跟男性交往的劇情……而且覺得自己寫那段看起來好像只是為了說明這個故事的女尊世界觀,斧跡斑斑的好難以接受(雖說如此但最後還是沒能刪掉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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