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3日 星期四

【艦これ】【赤翔赤+瑞加賀】現在簡單式7(斷尾舊稿)

瑞加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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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年長者的住處和想像中的不一樣,雖然是乾淨的、普通的1LDK,但東西多,而且很亂。
  加賀伸過手來,瑞鶴愣愣地把書包運動包都交給對方,她被邀請至客廳的懶骨頭沙發坐下,留在那兒拘謹又好奇地打量。雜物是最多的,家具倒少。她現在直面的地方雖然擺著電視,卻完全沒有在使用的樣子,螢幕的角度歪斜,就連線也拔了、草草捲成一綑塞在後頭。雜物之中最多的是書,雜誌也很多,無規律地散落各處,咖啡桌上自成一個聚落,地板上也是島嶼連綿,好些堆都倒了,倒了之後也沒能得到主人的照顧。數量可觀的外文冊子看起來像是醫學期刊,封面整齊又乏味;在瑞鶴能讀懂的日文標題之中,她發現對方似乎熱衷於蒐集年鑑與目錄那一類的東西,有古董拍賣會的,也有比較一般像是手錶、汽車、茶壺和戶外用品的。
  她側著頭掃視一番,心想這些就是對方的日常興趣了嗎?有些不安兩人之間能否找到什麼共通的話題。走在路上遇到漂亮的車子,她也會停下來多看幾眼的,可她根本不戴手錶,平時也只喝罐裝的綠茶──還是手頭寬裕時才會買的奢侈品。瑞鶴轉轉眼珠,又想,不知道老師感興趣的是什麼戶外活動?自己喜歡打球,可對登山露營這類就沒什麼想法了,看那些封面圖片,好像都是帳篷、背包、登山杖之類的東西。
  加賀開了空調,捧著長崎蛋糕的紙盒回來,沒有取碗碟,只有兩只叉子。瑞鶴禁不住彎起嘴角,不敢說對方的隨便反讓她覺得很可愛,應了聲謝謝,接過餐具。
  她想加賀該要繼續追問的,可是沒有,一片靜默中兩人一來一往從敞開的紙盒中叉取蛋糕。
  對方沒問,瑞鶴也沒意思自說自話了,分心想著這些,自然無暇享受蛋糕的滋味,嚐了幾口就停下、咬起叉子來。一會兒她回過神來,正好目睹加賀張開血盆大口、一次就吞掉兩片蛋糕的畫面。
  她愣了愣,招來加賀疑問的眼神。
  好像必須說些什麼,她想。
  「…老師,妳家裡好亂啊。」
  「是嗎。」
  「因為、我還以為會很整齊的。」
  「這樣啊。」
  「在學校看到妳的桌子都很整齊啊。」
  「那是因為同事都在。」
  「原來妳是這種人嗎?」
  「嗯,」加賀隨口回應:「失不失望?」
  「──哈…?」這個人還真是難聊天!瑞鶴不禁暗暗咂舌,雖然自己並不討厭這樣相處,現在卻是真的困擾。不是說要繼續嗎?她這個被問話的人反而必須主動到底是什麼立場啊!
  一片蛋糕對她而言足夠了,對面那邊卻似乎不。瑞鶴放下叉子,加賀馬上意會地指了洗手間的位置給她。
  瑞鶴洗了手,又把頭髮仔細重綁了才出來,但她心想加賀絕對不會注意到的,因為這人正跪在桌前慢吞吞地收拾蛋糕紙盒,動作之沒效率、演技之差,令人一眼看穿了就是在拖時間。
  她摸著脖子走出去,加賀正好起身,兩人對上了視線,才一瞬間,對方就生硬地別開臉。直到加賀匆匆把垃圾帶往廚房,她才後知後覺啊了一聲彈開了手,看到加賀出來,又趕緊把雙手揹到身後去。面前小吧台的玻璃桌面底下壓著許多東西,瑞鶴便盯著它們猛看,想要轉移注意力,單據、折價券、舊票根、照片和行事曆重疊交雜,就跟屋裡其他東西一樣亂,她甚至發現有些折價券明顯過期已久;不過最引人注意的還是照片,她沒有想到加賀會把家人的照片展示出來,先不說那個人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這間乾淨到沒有人味的屋子也是──是的,沒有人味──雖然亂,卻是那種「彷彿剛剛搬來東西都還沒整理」的亂。
  加賀見她在看,就靠過來,動作中有那麼點硬著頭皮的氣勢。瑞鶴下意識又想要撓後頸,於是立刻用左手抓緊了右手手腕,制住動作。
  「……這是我父母。」加賀說。
  「──哦、哦…!看得出來耶。」她趕忙回應。
  對方又指向一張半邊被遮住的照片「這是我姊姊們小時候的樣子。」
  「那妳呢?在那底下?幹嘛擋起來呀?」
  「……因為我小時候的樣子很呆。」
  「我不能看嗎?」
  「不行。」
  瑞鶴皺了皺臉想要抗議,可加賀直接打斷她,拿手往另一張照片指:
  「這是我大姊、還有二姊──現在的樣子。」
  「那妳呢?」瑞鶴不願放棄。
  「我本人不就在這裡嗎?」加賀聳肩道,還指了指自己的臉「現在的樣子。」
  「在說照片啦!」她拍掉那個人的手。
  「我討厭拍照。」
  「小時候明明有。」只是妳不讓我看。
  「小孩子要反抗父母拍照是很困難的。」
  「為什麼?」
  「因為體型差距的緣故。」
  這話加賀說得十分認真,卻讓瑞鶴不知怎地很想笑。說話的人看來不想再討論自己不喜歡拍照的事情了,自顧自拿著抹布回到咖啡桌邊,瑞鶴只好放棄了,低頭回去多看幾眼,然後發表感想:
  「妳跟大姊長得像媽媽、二姊像爸爸欸。」
  「是這樣嗎?」
  「嗯。」她點頭。
  「…以前常常聽到親戚這麼說,妳沒提的話,我都要忘了。」行動速度恢復正常的加賀很快抹完桌面,然後給兩人都倒了水。
  接過馬克杯喝了一口,盯著小圈水面尚未平靜下來的波紋,瑞鶴終於把心一橫,自己開啟了話題:「一年級選進球隊的時候,我就告訴教練實話了,她說我可以繼續待在隊裡打球。」
  加賀聞言停下動作,已經被她喝進嘴裡的水硬生生就是吞不下去。
  「……因為甄選的時候,教練稱讚過我好幾次,還說了希望我能進入她的球隊,我就想,如果誠實告訴她,再好好拜託她,她可能會願意幫我讓我留在球隊裡。」她又啜了一口,把杯子擱下,接著繼續:「一開始沒有要講的啦,翔鶴姊──我姊有在幫我籌錢,入學的時候也是用這個方法…但是、我又感覺花她太多錢了,而且那時候我覺得、我覺得教練對我有好印象,我…我不想後來都被破壞掉……就算怎麼做都沒辦法光明磊落,果然靠錢還是更糟糕一點吧…我那時候是這麼想的。」
  事情能用錢解決通常是最好的──加賀忍住了真實感想沒有說,終於把水嚥下去,問:「那時候帶妳們的就是實山教練了嗎?」
  「嗯,沒有換,一直都是。」
  「所以她知道,而且容許了?如果是這樣,她為何沒有告訴我?」
  「……她是說只有我跟她兩人知道就好了…」
  「可是如果她是認真的要幫妳,她應該想辦法來說服我聯手隱瞞這件事,就算要冒點險,但是合理多了,往後也比較方便。照妳說的,就連上一任保健老師也不知道,是嗎?」
  「……」
  「…怎麼了?」
  「…我大概……也能明白實山教練,不是真的…不是很認真的要幫我…吧…」
  「什麼?」加賀疑惑問道,有股不好的預感。
  瑞鶴垂眼挪開視線,雙手抹了抹臉,用力地深呼吸之後,似乎不敢把手從臉上拿開「……我要告訴妳的啦,我會、我決定要跟妳說的…」
  喃喃說著要告訴她的女學生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在說服自己,加賀許久等不到下文,就算是這顆遲鈍的腦袋也發現了不對勁,她早該察覺跟未成年人說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這種話,從來不會有好事的。
  她強迫自己冷靜,放下杯子,把它推得遠遠的,覺得自己還沒做好聽到答案的心理準備,然而事到臨頭,她雖然膽小,卻也一直是個性情急躁的人。
  於是她連自己都意外地直接問道:「她對你做了什麼?」
  年少的那個人攪著雙手,眼睛盯著地板。
  自知凌厲的眼神給對方造成壓力,加賀撇開視線,繼續強迫自己冷靜,卻無法阻止腦中思緒的暴走──所以果真發生了什麼啊!短短幾秒之間她已經模擬了十種以上將實山滅口之後棄屍的犯罪計畫──她搖搖頭,偷偷朝瑞鶴瞥了一眼,見到對方還是那低著頭的模樣,眼圈是紅的,趕緊再一次告誡自己:妳是大人,要冷靜、要用成熟的態度面對,尤其不論自己的感受再怎麼糟糕,也比不上對方當時遇到的事情啊。
  「沒關係,不是妳的錯,」她生硬地安撫「告訴我好嗎?」
  「…不是真的很超過的事情…只是……」
  「妳覺得不舒服的話就算超過了。」
  「我是站在比較客觀的立場……」
  「沒關係、別管這個了──」加賀擺擺手,決定先不要糾正這一點了「妳說,是怎樣的?」
  「……就是摸而已。」
  「而已?」她不自覺放大聲量。
  對方沒有應答,安靜低著頭。
  她在心裡默數十秒,接著面無表情地罵了句雜碎。這似乎把瑞鶴嚇了一大跳,直接就哭出來。
  「──哎、好啦、好啦──」她有點慌張,笨手笨腳把對方的腦袋往自己肩膀上按「別哭了,沒有怪妳啊!不要哭了。」
  瑞鶴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兩手環過去抱得很緊,因為手很長,還可以粗魯地抹眼淚。
  「妳姊姊知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
  「我想也是。那妳是怎麼跟她交代的?」
  「我說Beta的健康檢查很鬆散,直接混過去了。」
  「……我可能要找時間告訴她。雖然不是馬上,但總有一天要。」
  「…我知道了。」瑞鶴吸了吸鼻子,直起脖子來看著她答。
  加賀有些訝異。
  「怎麼了?」
  「不…原本覺得妳會鬧,竟然沒有。」
  「沒辦法啊,很多時候就是連鬧彆扭也由不得妳。」
  加賀無言以對,只好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過一會兒,還是詞窮,又再摸了一次,接著說:「我送妳回家。」

  車上她們說得很少,加賀忍耐不住想要教育對方「只要妳覺得不舒服那就是錯的」,可她實在不會說話,竟然劈頭就問對方當時感覺如何,很自然的瑞鶴只說不想回想起那時的感覺了,接著把頭撇過去盯著窗外,不再看她這邊。她硬生生起了股自掌嘴的衝動,幾秒後,又察覺不是這樣的,那是股想要痛毆什麼人或什麼東西的衝動。
  加賀握緊了方向盤,心中當然沒有能給自己安心痛毆的人選,只好忍耐,於是,這股需求馬上變了樣貌:她很想打電話給誰。這念頭一出現就顯得十分迫切,她第一個想到赤城,可是不行,她想赤城會教訓她、提出建議,建議會非常實事求是而且有效,但她一定做不到。接著她想到陸奧,又依稀想起陸奧似乎說過: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就是Beta。
  她覺得她的二姊真是世上最聰明的人,比赤城都還要聰明。
  到了女學生的家,加賀在門口停下車子,正要說些什麼,就被瑞鶴打斷:
  「可以親一下嗎?」那個人可憐兮兮地說。
  「…妳剛剛那樣冷落我,現在還想親一下?」
  「是妳先惹我不高興的!」
  竟然回嘴?!加賀皺了皺臉,腦袋打結,想不出反擊的字句「……我剛剛吃完東西沒有刷牙欸。」
  「我也沒有刷啊。」
  「啊──好啦!」
  她把對方的下巴扳過來,正經地在嘴上親了一下。瑞鶴一瞬間驚訝地瞪大了眼,接著立刻喜形於色。
  「妳現在開心了?」
  「才沒有呢!」那人鬆開安全帶,開門。
  「妳會開心個三天,對不對?」
  「只有一分鐘啦!」
  「明天見喔。」
  「明天見。」
  她看著她把書包運動包外套累贅地拎下車,回頭看自己。她突然想說一句「我也喜歡妳」,但說不出來,最後只是點了點頭,把車駛離小巷。
  瑞鶴與她姊姊住家的巷子出來有個長紅燈,加賀被堵在那兒,她打消了給陸奧打電話的念頭,直覺覺得打擾對方太多,敲著方向盤思考要尋找什麼替代方案來發洩。
  敲著敲著,突然被打斷了思緒,瑞鶴不知為何追了上來猛拍車窗,加賀嚇了一跳,看見對方神色緊張,她直接伸長手過去替她開了副駕駛座的門,瑞鶴爬進來,關門的時候夾到了安全帶,書包什麼的都還掛在身上。
  「──我家好像有人,」她急急解釋,嚥了口唾沫「不是翔鶴姊的味道…有別的Alpha……」
  「欸?」
  「我是不是應該報警…?」瑞鶴又問。
  「……等一下,」她說,很快迴轉,把車停在巷子口,就要下去「我去看看,妳注意手機。」
  「妳可以嗎?」瑞鶴拉住她的手。
  加賀想了想,覺得好像可以又覺得好像不可以,但還是點了點頭,從副駕駛座前的置物箱挖出一個皺巴巴的First Kitchen紙袋握在手上,下車去。
  天剛黑,大門開了一條小縫,瑞鶴的鑰匙還插在鎖孔上,剛才開門的聲音屋內人照理來說聽見了,如果是犯罪者,會有什麼反應呢?加賀一邊思考,一邊側著身緩緩走近,還沒搆著門把,就聞到了很濃很濃、非常有攻擊性、卻又有點古怪的味道,從門縫漏出來,她停住動作。
  很濃很濃、非常有攻擊性、卻又有點古怪──海水一樣的味道。
  加賀立在原地花了五秒做決定,然後把紙袋塞進外套內袋,直接走進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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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後悔把瑞瑞寫成足球隊成員,我根本不了解足球啊!現在我想厚顏無恥的把足球隊改成籃球隊,懇請已經接受了前面設定的各位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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