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很想看這篇的後續的留言,剛好也覺得最近寫得出來,就先來補寫這篇。
抱歉讓你久等了。
事隔多年的更新,提醒一下這篇是ABO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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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赤城的住家並未重新裝潢,把車和車鑰匙交給依然睡眼惺忪的警衛後,加賀憑著記憶自行走上三樓,進了房間。赤城坐在床鋪上,頭髮散亂,床鋪前方壁掛的電視開著,不過音量很小。
赤城抬起臉來看她一眼,示意她過來。
加賀面無表情地打了個冷顫──這張臉還是那麼好看,完全投她所好,是啊,赤城的五官都長在她最喜歡的位置。而且這傢伙不管在做什麼、臉上是何種表情、是否精心打扮而不邋遢,舉手投足總是很性感。
──太可怕了。加賀默默把大衣脫下來連同背包擺到床邊的一把椅子上。
「洗澡了嗎?」赤城問道,打開床頭櫃的抽屜,胡亂翻找一通,沒找到她要的東西,就站起身來要走往哪裡去。
「赤城さん,」她叫她,赤城便停了步,投以詢問的眼神,加賀說:「我今天不是那種心情。」
「咦?那為什麼來?」
「我需要個地方睡覺。」她轉轉眼珠,又說:「沒有別的意思。」
「是哦?」赤城擠出一個曖昧卻清爽的笑「需要地方睡覺,回家不好嗎?」
「家裡沒人。」
「去妳姊姊家?」
「不適合。」
「但是我這邊適合?」
加賀沒出聲,赤城臉上卻也無一絲慍怒或尷尬之色,只是折回床鋪邊,從床頭櫃上拿了梳子開始整理頭髮。一會兒,她見加賀仍呆然站立,便往床鋪一坐,開口道:「妳把我吵醒了欸。」
加賀被弄得發窘,往放東西的那張椅子走近一步,又停下,站著說:「…我以為我可以來。」
「妳可以來啊,隨時都可以。」赤城很明朗的笑了,把雙腿重新收回被子裡,拾起電視遙控器,又拍拍床鋪的另一側「妳真可愛。上來呀。」
加賀默默照做,也進入被窩。赤城關了臥室的燈,只剩下電視螢幕還亮著,以及落地窗外隱隱約約照進來夜晚的微光。
對正在播放的節目提不起興趣,她只是怔怔望著天花板,正對著床鋪,那兒聚集了數量可觀的海洋生物壁貼,最多的是鯊魚,加賀幾乎認得牠們全部,二十年前貼在赤城舊家那四塊半榻榻米的破爛房間。
「妳媽媽們好嗎?」加賀突兀地問。
「很好呀。」
「那幫我打聲招呼吧。」
「妳可以自己去找她們啊,她們很喜歡妳。」
「⋯我自己去,總覺得怪怪的。」
「要是我們兩個一起出現,她們會以為我們要結婚。」
加賀發出一個彷彿被揍了一拳的聲音,赤城壞笑起來。
「⋯真是的⋯妳什麼時候才要結婚?」
「目標是明年。」
「飛龍?」
「飛龍是朋友。」
「⋯那是利根?」
「妳怎麼會這麼覺得?那都是玩玩而已。」
「看妳好像玩得很開心的樣子啊。」
「哪有,只不過是興趣很合而已,我們已經三個月不私下見面了,而且快要一年沒上床。」
「⋯⋯所以真的是那個⋯只有二十歲的⋯?」加賀確實有些訝異,她算了算,的確,差不多就是一年,距離赤城告訴自己她雇了一個沒有大學學歷的年輕孩子進公司,理由只是她看中了對方,雖說沒有明白地講是哪一方面的看中,但加賀想莫約就是那一方面了吧。
「是啊,是個倔強的孩子喔,」赤城一邊看電視,漫不經心地答:「不過我會拿下的。」
由於多年熟識,加賀透過那張總是將訊息藏得很好的面孔理解到對方竟是如此認真,突覺慚愧又寂寞起來,沉默半晌,吶吶地說:「…所以我還是不該來的,這樣不好。」
什麼話,是誰一開始就說沒有別的意思的?──原想這麼回嘴,可赤城脾氣再怎麼乖張,對眼前這名獨一無二的摯友,總還是存著體貼的,於是她輕快地答:「別瞎說,也別瞎想,妳是我最好的朋友,加賀さん。下次妳跟我回家看我媽吧,然後我們跟她們說清楚,讓她們別再講那些讓人尷尬的話。」
「…妳願意這麼做、妳願意處理這件事情,赤城さん,我真的很感動。」
「別挖苦我啦。」
「是真的,我覺得很感謝。」加賀直起身體來轉換成正坐的姿勢,似乎想用以證明自己所言不虛。
「只是花點力氣面對現實。相對的,」然而赤城轉轉眼珠,心想要逮住這個機會,表情變得狡黠「妳也挑一件麻煩事來處理吧。」
加賀又發出了那個彷彿被揍了一拳的聲音。
「互相勉勵嘛,今天做出選擇,明天的人生才會前進啊。就跟妳姊姊和好怎麼樣?」
「……我們冷戰了兩個七年,我相信還會有第三個。」
「妳明明就不擅長冷戰吧?不擅長的對峙方式還是換掉吧,我覺得大吼大叫和摔東西比較適合妳,如果吵架還不能解決,那就打架吧。」
「妳在說什麼聽起來就很恐怖的話?而且肉搏的話根本不可能打贏那個人吧。」
「沒有要打贏啊,就是要讓她打傷妳然後讓她愧疚啊,」赤城興致勃勃地出起主意來:「趁她愧疚的時候無理取鬧,把十幾年的份都討回來,到時候一定妳講什麼她都答應。」
加賀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最後只能放棄似地搖搖頭。
「妳總要面對她的。」赤城說,聽得出這是她今晚的最後一句話了。彷彿無關痛癢的語氣,卻又縈繞不去,因為是那個赤城說的話呀,總是正確無比的赤城講著正確無比的話,就連那些胡鬧一般的建議,加賀也知道、本能地知道那正是準確的解決方法──當對象是長門那樣的人,尤其如此。
這個人就是這點特別可恨,加賀想,可又立刻轉念,什麼可恨不可恨的,到頭來還不是討厭自己、卻全部怪在別人身上而已。赤城甚至還對她這麼溫柔呢,看呀,赤城沒有問的不是嗎?光是這點,就該感恩知足。沒有問今天為什麼突然過來,沒有問過來之前她在哪裡、在做什麼事。
那些苟且的事。
加賀躺平下來,微弱的電視聲響不構成打擾,她盯著天花板上的海洋世界,想像自己回到了已經無法觸及的過往,接著悠然入眠。一整晚都沒有夢。
赤城的話總是特別有份量,隔天加賀還是回了老家,這是一個大晴天,宅子和庭院中植物的陰影極黑。她停好車,在駕駛座上待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看到瑞鶴傳來長串的訊息,但是對方講了些什麼她都讀不進腦子裡,只在對話框中鍵入牛頭不對馬嘴的回覆:『跟我說些話。』
──不是跟妳說了很多嗎?
──倒是回我點什麼呀(#`Д´)ノ
『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什麼重要?聽不懂啦?
『聽不懂就算了。』
──怎麼這樣?妳好幼稚!明明是大人還這麼幼稚!
『我生氣了。』
她放下手機,不一會兒腿上傳來震動,向下一瞄就看見瑞鶴沉不住氣的回應:好嘛、不要生氣啦…
欺負小孩子似乎讓加賀紓解了不少壓力,她在心裡笑了笑,把手機塞進包裡,下車。她從門廊摸進去,生硬地跟幾位傭人打招呼。比想像中還要快的,她與一年四季都面色凝重的長門四目相對,彷彿被一腳踩痛,她用力閉了閉眼。這個人,是個全然的麻煩,因為基本上是沒有辦法被處理的麻煩──連陸奧也沒有辦法──到頭來若想要保護彼此,只能逃開她身邊或者徹底無視她了。至少加賀是這麼相信的。
長門坐在那個土佐上吊自殺的房間,跟加賀上次離開這兒之前一模一樣的位置上,一模一樣的姿勢,彷彿幾個月以來都沒有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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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賀面無表情地打了個冷顫──這張臉還是那麼好看,完全投她所好,是啊,赤城的五官都長在她最喜歡的位置。』→雖然是自己寫的,但校稿讀到時還是很想搧加賀桑這個無恥姬佬一巴掌。
這篇文的加賀桑應該是個又壞又沒用的大人,而瑞瑞仍然是最可愛的小天使,發現自己真喜歡讓加賀佔瑞鶴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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