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5日 星期日

【艦これ】【赤翔赤+瑞加賀】現在簡單式6(斷尾舊稿)

還是赤翔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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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料理一道一道按次序送來,心情很好的赤城多話起來,每道菜都能夠侃侃而談,應當是美食家的靈魂在通常運轉吧。據赤城自己所說,雖然知道這間店很久了,以前只在應酬的時候來過兩次,顧著交際,都沒能好好品嘗食物。
  翔鶴聽她用美女二字來形容被捲成如同薩邁拉大清真寺形狀站立在黑色小圓盤上的白色軍曹魚生魚片,不禁感到好笑,雖然那白肉魚的光澤確實晶瑩透亮,但是直觀的說句「看起來真好吃」不也就足夠了嗎?接著看到赤城用筷子把魚肉翻來覆去觀賞,她終於忍不住開玩笑:
  「別調戲人家了,快點吃啊。」
  「這不是調戲,是禮貌,吃掉之前都要好好跟對方交際的。」赤城一本正經。
  「每一道菜都要交際的話,要吃到什麼時候啊?」
  「沒關係,今天時間很多。」
  「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喔。」
  就在這時,服務人員推開包廂門上了一道小菜,幫了赤城一把,她順勢略過下屬的質問,端詳起盤中,是道蒸物。
  「之前就聽我幾個朋友說這家的絲瓜很好吃。」嘗了一口,她點著頭補充:「嗯,是真的。」
  「……不過、這個…是不是沒煮熟呢?」翔鶴也動了筷,之後有些小心翼翼地問,畢竟對這種高級料理自己只是個門外漢。
  「是,是沒煮熟,因為這個東西就是要吃它不生不熟的口感。完全煮熟它就爛了,雖然爛的也是好吃,不過軟爛的口感就很普通,妳想嘛,自己在家裡蒸絲瓜,通常不都是蒸到爛的嗎。」赤城笑了笑,又說:「妳吃出來了它沒煮熟啊?不錯呀,我還以為現在年輕人的味覺都被速食和碳酸飲料弄壞了。」
  把其實從小到大她們家都吃不起所有外食──當然包括了速食──這點撇到一邊去,翔鶴回答:「有那麼誇張嗎?我覺得有沒有熟這麼基本的事,通常都能發現吧?」
  「就是那麼誇張。我有一個表妹,每天照三餐喝即溶咖啡把舌頭喝壞了,我請她吃pocky,她竟然完全分不出黑巧克力和牛奶巧克力口味的差別,不是說兩種差不多的意思喔,是覺得它們完全一模一樣。」赤城說得痛心疾首,停了停,不待翔鶴回答,又說:「不久之前我看了一本書,說未來的食物會變成像科幻片裡那樣的太空口糧,只注重營養。那一定會把人的味覺弄得更壞,好比只能分辨東西是鹹的還是甜的那種程度,有一天吃到酸的東西,大概還以為那不是食物。妳知道嗎,最可怕的是書裡說這個未來大概會是一百年甚至六、七十年以內的近未來,我大概能活到那個時候,但是想到食物會變得如此毀滅,我就完全不想活到那個時候。」
  翔鶴笑起來,趕緊把口中的茶吞進肚子裡。
  「妳呢?」
  「欸、我?」
  「妳怎麼想?」
  「…嗯……我大概會想要先嘗嘗看太空口糧是什麼味道再死吧。」

  無菜單料理還沒有上完一半,翔鶴就止筷投降了,畢竟今天是準時吃的午餐,飽了就是飽了,再怎麼好味也不能勉強。赤城獨挑大樑殲滅著食物,竟然比剛剛兩人一同進餐時還要迅速。酒水也在用餐途中送上了,上司配著料理一個人乾掉了整瓶二割三獺祭純米大吟釀,翔鶴則得到一杯名稱不詳的溫酒,口感很順,一點也不辛辣,或許是赤城仍然顧慮到她是第一次飲酒的緣故吧。
  一頓飯吃了將近兩小時,赤城吞下最後一口甜點,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說著再去喝杯威士忌就完美了。於是她倆結了帳,又讓嵐載去赤城時常光顧的那間小居酒屋,小居酒屋才剛開門,店主還在吧台裏側遠遠的那一頭準備著,以手勢招呼她們先坐下。赤城是常客,沒再看菜單一眼,就刷刷刷在點單的紙上寫起來,除了酒,當然還點了許多烤串和小點心。翔鶴很清楚那些都是赤城自己要吃的,果不其然,一會兒對方就把單推過來問她要吃點什麼?她心想這一頓再怎麼樣也不能算在公帳裡頭了,又想到剛才嘗試了飲酒,比想像中的容易,考慮片刻,婉拒掉小食,點了最便宜的生啤酒,心想就當作是一般社畜陪上司坐在這兒的交際支出吧。
  然而赤城看到她的決定似乎大感不贊同,把單奪了過去「喝啤酒做什麼啊?又會變胖、又沒有酒味的!」
  「我窮嘛。」翔鶴直白地回答。
  「給妳的薪水不是還行嗎?偶爾也花點錢啊。」
  「我覺得可以的話還是多存點錢。」而且我還背著債──考慮到後面這一句對上司說出來著實不太適當,翔鶴便省去了。
  「唉呦真麻煩,我來付啦,是我硬拖妳來的,那就我來付錢。」
  她不是那種珍惜無謂的面子的人,道了謝就坦然接受上司的好意。赤城給她點了某種混合烈酒,嘗起來比剛才的溫清酒要辛辣一些,並不是不能接受的程度,不過翔鶴也在這時確定了自己往後肯定不會對酒精上癮的。
  正吃著喝著,還鼓著裝滿食物的臉頰呢,赤城突然就說:「好想吃羊羹喔。」
  「羊羹?這裡應該有的吧。」
  「不是,我想吃的是超市裡賣的那種甜到不行的包裝羊羹。」赤城用手比劃了下。
  翔鶴有些驚訝,沒想到赤城也偏好這麼庶民的口味……不…與其說是庶民,那種甜到不行的羊羹應該要歸類在小孩子口味吧,就像起司漢堡和甘口咖哩那樣。小居酒屋不會賣超市羊羹,赤城擺擺手,自己結束了這個話題,談起別的。已經喝了許多的赤城看來不像是醉了,卻開始說更多的話,不再是美食經,而是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以及抱怨,關於公司裡的、家裡的、還有現在似乎很低迷的股市。翔鶴很清楚自己的工作就是替老闆處理各式各樣的雜事,她才不管這聽起來是否體面,認為要緊的事只有兩件:第一、把工作做好;第二、拿合理的薪水。所以之前赤城抱怨不喜歡聽某位部長沒完沒了的冷笑話時,她調動了聚餐時的座位,讓麥克風的傳遞變得很麻煩;赤城吵著要吃甜食否則就不繼續工作時,她跑去對街買了冰淇淋;經過採購部的門口發現掛著一張特別醜的畫,一個晚上就把它換掉;忘記(也不想記得)親戚們的生日,年初就代她寫好了一疊賀卡,並在行事曆添上要寄出的日期;不想站起來撿掉在地上的筆,翔鶴從樓下自己的辦公室跑上來替她撿……等等諸如此類的,反正大部分的事情她都應付得來,其中某些或許怪異了點,卻也為辦公室生活添加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樂趣。
  聽老闆抱怨,小菜一碟,只不過話題逐漸進行到令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地方去了。
  「飛龍要買房子了,在八王子的小別墅。」
  「欸…?飛龍前輩告訴您的嗎?」儘管總是把房子車子這些東西掛在嘴邊,那名細心的前輩在私事方面仍是口風很緊的呀。
  「是我自己臆測的。」
  「……怎麼能這樣擅自臆測呢?」翔鶴原想說只是臆測怎麼能如此篤定,好在突然想起來這明顯是赤城的地雷,便從另一個方向反問。
  「因為我的臆測很有根據,而且我一定是對的。」赤城把最後一口毛豆小魚乾掃進嘴裡,一點兒也不著急地嚼了嚼吞下,然後繼續道:「而且她要結婚了,買到房之後就要求婚的樣子。所以她最近很拼命啊,我把重要的專案交給她了,完成之後,功勞很大,獎金不會少的,足夠買她想要的房子了。」
  翔鶴不知如何回應,還好她的老闆似乎只是想說,沒有一定得到她的反饋回應。短短一段話,資訊量卻有些龐大,這當中她只知道飛龍負責了重要的專案──當然了,以及結婚的對象十之八九是誰,其他的一概沒有頭緒。雖然她不太八卦,同事之間大概也沒有聊起飛龍前輩的這些事情來。赤城應是有什麼他們都不曉得的情報來源吧……然而這是前輩的私事,自己不應該窺探的,就算是被動地被告知,赤城敘述得如此簡潔,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已經聽得的事情,怎可能說忘就忘呢。
  翔鶴皺起眉,陷入了自己的煩惱之中,一邊就著杯緣把酒液小口送進喉中,剛好赤城叫來下一盤小菜、喜孜孜品嘗著,沒來打斷她的思緒,她便在不知不覺間就把十分高的杯子喝見底了。
  這時赤城又問了一次:要不要吃點小菜?邊把盤子推過來,連同自己用過的筷子一起。翔鶴一開始其實有注意到那是對方的餐具,不過赤城又跟她聊起新的話題,她卻聽不大懂,想要把事情搞清楚的同時便忘掉了,直接把那雙筷子拾起來用。赤城看著,沒有阻止,也沒有提醒。
  「…翔鶴?」
  「……在…赤城さん…」
  赤城抬頭瞧了店主一眼,後者走過來、從吧台裏邊遞過下一杯酒水,她接了,然後把它推到下屬手邊。
  翔鶴用拇指撫了撫杯子,眼神沒對著赤城,而是在吧台外側高起的木頭牆面上忽悠,良久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赤城耐著性子,朝翔鶴側過身來,右手還擱在桌面上扣著自己的酒杯,左手悄悄按住了高腳椅邊緣,食指無聲敲打著椅墊底部。直到翔鶴面無表情地啜下第一口,赤城舉杯湊過去,兩人視線終於又撞在一塊了,她和翔鶴碰了碰杯,說了些話,後者有些含糊地應聲、點頭,接著乖乖把酒往嘴裡送。赤城仍然跟她說話,只是神情漸漸斂下來,翔鶴仍然應聲,跟著上司的每一句話;沒幾次循環,赤城就放下了自己的杯子,轉而去扶對方的手,雖然讓翔鶴把酒灑在衣服上也是沒關係的,赤城才不介意,甚至樂於看到這樣的結果,只不過,赤城還沒有摸過翔鶴的手。
  她第一次見到她時盯著她的髮頂和工作中的雙手瞧了好長一段時間,年少的那個人專心低著頭,沒注意到她的視線,赤城看著那雙手,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摸,但她知道必須等。
  赤城關心地問她還好嗎,翔鶴垂著腦袋沒說話,赤城把酒杯拿過來放回桌面,手伸過去架住了對方身體,她抬頭看了店主一眼,店主一邊移開視線,一邊退進昏暗的廚房去。她把酒錢和十分高額的小費留在吧台上,打電話給嵐,接著撐起翔鶴,走出去,上了車。天色已有些暗了,大概在一個鐘頭之內就會日落。
  「…到您家?」嵐問,手握方向盤,盯著正前方,好像不敢去瞥後視鏡一眼。
  「不,我們送秘書回家。」
  嵐駕車駛過兩個路口之後,才謹慎地問:「……我記得秘書是不是有一個妹妹?住在一起的?」
  「是啊。」
  「…那…妹妹應該在家的…吧…?」
  「嵐。」
  「──呃、是?」
  「今天辛苦了,送完這趟,就下班吧。」
  ──妹妹在家,那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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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航戰果然都是壞人(
我覺得畢竟是現paro不是艦娘背景,沒有那種隨時都可能沉掉的、生離死別的壓力和陰霾,角色們的個性應該都比較「軟」吧,我自己是想把她們寫得比身為軍艦的世界觀中還要軟、更可愛一些。
喝即溶咖啡把舌頭喝壞的表妹是齊柏林。
這個故事裡,赤翔兩人大約是那種會非常直來直往到旁人覺得不可思議、或者為身為下屬的翔鶴捏一把冷汗的那種相處模式吧,可是她們的直來直往也設定了一個底線,某種程度以上的事情就是規避到底、連委婉的談論一下都沒有(的很麻煩的那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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