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委託文，謝謝K先生的委託。
現paro，一次吵架。恐怖情人爹，可是沒有發生恐怖的事情。
─────────
「我喝了甲醇喔。」
電話裡UMP45說。
於是HK416跑了起來。
她在玄關撞到行李箱滑了一跤，仍然盡快衝出屋子跑下樓，鐵樓梯被她踩得乒乓響，積水被濺起，髒兮兮的沾在鞋子褲子，416惱怒咒罵起UMP45、天氣和不適合用來狂奔的帆布鞋。
巴士總要等到天荒地老，沒錢坐計程車的416是一路跑去，那傢伙的巢穴在五公里外，曾經她不開心她們住得太近，那個人要來打擾自己太過輕而易舉。
現在她氣喘吁吁趴在45的公寓門上，逼自己冷靜一點，撐著門板把氣喘勻了，才一邊瘋狂敲門一邊喊那傢伙的名字。屋裡沒反應，她已做好了踹門的心理準備，不料對方竟沒有上鎖，門把一轉就開了，她闖進去，想起自己離家時忘了關門，肯定要遭小偷，大感煩躁，想著要是丟了什麼肯定要跟45算帳。
屋裡沒有異狀，同往常整齊乾淨，她喊她，仍沒有回應，她一路找過客廳廚房餐廳廁所陽台，最後打開臥室門，人卻也不在這兒，416走進臥室內的浴室心想那傢伙莫不是毒死在浴缸裡了吧？她掀開浴簾，什麼也沒有。
與此同時，外頭傳來動靜，她還聽見一聲戲劇化的、清脆的、金屬鎖頭卡上的聲響。
416翻了翻白眼，握著拳轉身。UMP45就靠在臥室門框上，端著杯子。
「你怎麼可以拒絕我的燭光晚餐邀請？」45一臉委屈地說。
416大步走過去，對方看起來神態正常，杯裡確實是詭異的粉紅色液體，但沒有工業酒精刺鼻的氣味…甚至還有一點甜甜的香氣「這是什麼？」她臭著臉問。
「草莓汽水喔。要不要喝？」
「…把我騙過來做什麼？」
「你拒絕我的邀請，我好傷心。」
「我就不想要，所以拒絕，不行嗎？」
「為什麼？」
「…就算我不告訴你，你也會知道。」416低聲道，對方祭出這等手段，肯定什麼都明白了。
「但是我希望聽你自己說。」
她吸了口氣，辱罵險些脫口而出，45有什麼資格要求她坦白呢？然而看著那張臉，她忽然又有些心軟，轉念想：可能是最後一次了，對那人好一點也無妨。於是她答：「我要去法蘭克福。就是今天，你會害我趕不上飛機。」
「度假嗎？」
她搖頭「永遠不回來了。」
「你不愛我了嗎？」
416很驚訝她如此問自己，藏住慌張，急道：「……因為…因為你他媽的是個神經病控制狂，我受不了！你知道我的所有事…可是那麼久了、我對你一點也不瞭解！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看起來完全像那種會把情人分屍放在冰箱裡的殺人魔！」
「所以你不告而別？」
「對付恐怖情人的方式不就是不告而別嗎。」免得發生什麼恐怖的事，就像我現在被鎖在你家。
「可是你自己跑過來了，」45微笑「不怕危險嗎？」
「沒有準備的話，你打不贏我。」而且是誰在電話裡裝可憐跟我說喝了甲醇啊？──後面這句416忍住了，要是脫口而出，豈不顯得自己很擔心那傢伙嗎？
「有道理。」45舉起雙手作投降狀「但你怎麼知道我有沒有準備呢？搞不好我藏了槍或刀子啊。」
「──啊…煩死了！」416暴躁地揉亂頭髮。「問題這麼多！你乾脆把我殺掉切塊保存好了！這樣我就不會反抗你！也不會離開你了！」
「我沒有那種興趣。」
「那你為什麼要在我家裝攝像頭、偷聽我的電話！」
面對質問，45竟然只是聳了聳肩，沉默著撇開視線。
416實在很氣，要不是那些天殺的針孔和竊聽器，事情至於變成這樣嗎？對45一無所知並不是實話，獨眼律師的真實身份是城裡最大黑幫的首領，自她們共度的第一晚算起不到一個月，就有警探找上她來，想她當線人。
她覺得既然她拒絕了警方，45總有一天也應該對自己開誠相見。她等了整整半年，而現在她願意再等三十秒，45的任何一句解釋、或是矯情噁心的「我都是為了保護你才這麼做」她也能勉強接受。
可是幾分鐘過去了，45只是看著別處喝汽水，不發一語。
416怒氣沖沖離開臥室走進客廳，一個鎖頭掛在門把上把大門卡死了「鑰匙呢？」她折返，朝臥室裡吼。45走進廚房，從冷凍庫拿出一塊比籃球還大的冰塊，鑰匙就被凍在中心，416沒好氣地把冰塊搶過來，放進一個大平底鍋，扭開爐子煮起來。
冰塊太大，就算開著大火，她想她是趕不上飛機了。
「…你要賠我機票錢。」她說。
45靠過來輕摸她抓著鍋柄的手，就像好幾次她在這裡教她煮東西的時候那樣。
「真的不和我吃晚餐嗎？」
「現在是白天。」她允許她碰自己，相對的語氣就裝得冰冷。
「……謝謝你擔心我、願意過來。」45輕聲說，從後面抱她，吻她的臉頰，弄得416很想哭，只好咬著嘴唇。
「我開車送你去機場吧。」45又說，放開她，走出去。
416疑惑回頭，只見對方不知從哪掏出一把手槍，打壞了鎖頭。她拿槍的手垂落身側，像僵屍一樣繼續喝著草莓汽水。
416心裡五味雜陳，衝動地走過去把她的杯子搶下來，猛灌一口，接著立刻抱怨：「──甜死了！你怎麼有辦法喝這種東西？」
「小時候我姊姊會買給我喝，她的週薪兩塊錢，只買得起這個，一罐十五美分。」
她想要繼續表現不悅，可這是45第一次提起家人的事情「你有姊姊？我不知道。」
「她死了。」
「……」
「…像這樣說實話真令人不舒服。」45坦白。
「多說幾次就不會了。」
「…我跟你說喝了甲醇是在裝可憐，希望你不要走。」
416點點頭「還有嗎？」
「監視你的理由…除了你想的那些，主要因為我喜歡看你睡覺。」
「…你可以正常的睡在我旁邊看。」
「我喜歡偷窺。」
「你這就是變態啊。」
「是，可是不是殺人魔那種變態。」
416翻著白眼，一臉嫌棄地去親她，然後威脅道：「再對我撒謊就咬你。」
「好、好。」45笑瞇瞇地敷衍著。
416想她絕對會狠狠咬這個人，咬一輩子。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