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同人文,但我覺得已經跟原作沒什麼關係了,沒看過原作也不影響閱讀XDDD
這是一個人生變成一團爛泥──不、一開始就只是爛泥,再沒有改變的可能,有一天在爛泥中踩到某個東西腳底大噴血,忍痛挖出來一看發現是一顆閃閃發亮的假寶石,大概這樣的故事。
R18,未成年請自行迴避。武智乙哉 x 劍持詩繪奈。
警語:性和血腥描寫、異常性癖、鬱展開、腦補多。兩位主角本來就是犯罪者,此文僅是憑空想像、娛樂用途的虛構作品,勿與現實混為一談,或許有些說教跟囉嗦,但還望周知。
─────────
1.
劍持最近弄明白一個道理:和多數人想像的不一樣,殺手其實不是一份多麼特別的工作,倒是跟設計師很類似,看起來有點地位,實際上是苦大仇深的服務業,接案工作,要不依附在事務所底下等人家替你安排,要不就自己開間工作室單幹到死。劍持從不喜歡單打獨鬥,但她的原則是不跟危險的人合作,這行業裡到處都只能遇到危險的人,黑組結束之後,與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殺手組織的緣分終究是耗盡了。沒有時間不捨,她就面臨了最基本的生計問題。
而這一年多來為了謀生,作為殺手,總共收割了兩條人命。
兩條。
她缺乏天賦,但在一個行業裡混得夠久,總是能讓人有所成長的。尤其是在這個行業,活得越長,幾乎就等於擁有多少實力,以及──其實與實力同等重要的運氣。
她有點運氣,而且膽小。這都是她的優勢,很多人不明白膽小的力量,即使是同業──這個行業裡太多天才了,天才是最不能明白這一點的。千萬不要小看了膽小的力量,膽小的人謹慎,膽小的人不輕易相信他人,膽小的人──為了逃離她害怕的東西──總能在意想不到之時爆發出極強的力量。
兩個案子都被她妝點成意外死亡,沒留下破綻,至少在劍持再三檢查之下,沒有破綻了。完事之後,也順利收到酬金,沒有半路殺出什麼突發狀況,她就從同行那兒聽過那種殺手完成工作後反被委託人滅口的恐怖故事吶(這凸顯了有一個能保護你的組織有多麼重要)。託福,在黑組之後,劍持就再沒有捲進那種跟人面對面拼命的事件了,她不擅長,也不是因為有什麼嗜血的癖好才踏上這條路的。
她一直奇怪自己為什麼要在這種危險的地方安身立命,不止一次籌劃著金盆洗手,卻從未付諸實行。成為一名殺手的過程像是水煮青蛙,回過神來已經站在這裡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停手,或許,在內心深處,她相信停手就意味著認輸,向這一場從那陰鬱的童年就悄悄開始的勝負──認輸。
一直以來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虛度著時間,改變所需要的動能實在太大,慣性是最後一根求生索,劍持把自己吊在上頭,身處黑暗洞穴,但日復一日被照射進來的陽光刺痛雙眼,然後回想起自己仍然是人,脆弱的焦慮的人,朝外頭張望又縮回洞穴裡,告誡自己人被殺就會死的道理,然後回到令人舒適的黑暗中,找東西填飽肚子、照料起居和睡眠的場所,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無藥可救。今天考慮著明天,明天考慮著後天,就已經是極限,時間毅然向前,卻不願意帶著她離開昨天。已經不能稱之為夢想的目標總在兩個極端來來回回、劇烈擺盪,結果是卡在中間動彈不得的她反覆做著瑣碎的決定,撐開眼皮,一次比一次費力,抓緊繩索,除了太陽之外,時不時再被雙手自由的人們刺痛雙眼。
即便如此,值得慶幸的是蟄伏使生活平靜而安穩,對不好動的劍持而言是好的;她的生活習慣也並不浪費,在維持一個安全藏身處的前提之下,手上仍有許多現金可供不時之需。
然而當你準備好了要面對不時之需,不時之需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熱心的宇宙就這麼再一次把武智乙哉送到她面前來。
武智穿越了好幾個城市找來這裡,身上都破破爛爛的了,劍持在監視螢幕裡一眼就認出她來。
雖然她很想裝作不認識。
按下鈕,打開了門,讓武智乘上電梯,然後進到房裡,她盯著對方在心裡排列著句子,但武智搶先一步,衝著她咧嘴笑了,即使主人落魄,潔白整齊的牙齒仍然像是要刺瞎她一樣地閃亮。
她囤積的食物被武智吃掉大半,一路上可能又是挨餓又是受苦,武智吃東西的速度不見減緩,看起來也沒有要停下進食、先將身上處理乾淨的意思。她的衣服不只髒,還有許多地方弄破了,看起來像是穿越了好幾個雨林而非穿越好幾個城市。
劍持不知道該說什麼,默默從冷凍櫃中將庫藏搬入廚房,開火熟食。見到更多的食物,武智的眼睛立刻像是小狗一樣地亮起來,她似乎是怕弄髒了劍持的家具所以坐在地上用餐,碗盤也放在地上,使用餐具反而更不便,就用手抓著吃了。
給予食物,借出浴室和乾淨的衣物,甚至供對方住下,這些都不是問題──僅管時間不長,她們還曾是同住一間寢室的室友呢。唯一能構成問題的就是武智乙哉這個人本身,劍持環著手臂想。她一連三、四個小時坐在電腦前,才完全確認了對方沒有將危險一道帶來,武智原本所屬的殺手組織似乎捨棄了她,就是如此她才渾身破爛地找到自己這兒來吧──剩下這個,唯一可能無條件收留她的地方,自己這裡。劍持本人還有自覺,知道這點,這不奇怪,她奇怪的是對方為何就這麼剛好地做此選擇?只是憑著她像動物一般的直覺而已嗎?
劍持摘下眼鏡,推著桌面讓電腦椅往後退開了些,她的視線離開螢幕,來到對方身上。這時的武智已經打理好自己,身上乾淨,穿著一件柔軟睡衣,長髮披散著,是妥善清洗又吹乾之後的蓬鬆柔軟。她坐在電腦桌邊的地上,像是因為劍持沒睡所以也不能睡那樣,就這麼坐著,等待自己工作。劍持盯著她,想從她身上找到一絲一毫想法,可那人恐怕真的無思無想,像吃飽的小狗,沒有更多欲求了,只是好奇又善意的盯著她看。
劍持向她板起一張臉,而武智盤著腿,雙肩垮下來,看著很疲憊了。
「詩繪奈。」她可憐兮兮地說。
劍持完全知道對方是故意的,但是知道又有什麼用呢?仍是無法繼續保持硬梆梆的作態,只好拾起眼鏡,起身來,一邊偷偷嘆了口氣。
武智很自然地跟著她來到臥室。
劍持假裝冷漠地瞅對方一眼,自己卻臉紅了。然而沒給武智調侃的機會,她抓狂似地把眼鏡重重摔在地上,它卻沒碎,驟然想起就是在兩年前眼鏡被武智以突發性方向白痴為由一拳捶碎,那之後才特地換成了聚碳酸酯安全鏡片的呀。
像個白痴一樣。
什麼突發性方向白痴嘛?!──方向白痴?哪裡的說法?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跟弄碎她的眼鏡有關聯嗎?!
她摔起臥室裡的東西來,只是這兒從不放進危險物品,沒有花瓶或瓷杯這類可以打碎的東西,什麼都軟綿綿的,她惱怒地拍打枕頭,看起來卻好像只是在整理床鋪。不管是自己先氣得哭出來還是武智先忍不住爆笑,都是最糟糕的結果,劍持趕緊把目標轉向牆紙,它們毫無反抗能力,而且被扯下來的模樣十足戲劇化,臥室變得淒慘,終於符合她的心境。劍持抓扒著牆紙,看起來已經很睏的武智則一聲不響,待在一旁乖乖地像是在等她把脾氣發完,無辜至極,簡直是應對歇斯底里女朋友的教科書式示範。這麼一來劍持反而再演不下這齣獨角戲了。
「你睡這裡。」她冷淡交代,就把武智丟在臥室,出去了。那晚她直接睡在了起居室的電腦椅上。
不只一次的,在人類應該入眠的時間,劍持放棄努力,爬下床,在深夜的聊天室告訴陌生人,說她小時候養過一隻很棒的狗,擁有全身黑色的發亮的漂亮的毛,可是後來被她爸爸打死了,爸爸打牠的時候,牠也不咬人、不閃躲,甚至不哀號,就是這麼好的狗。牠一聲不吭但她不是,她要他別再打了,可是他從來不聽,牠被打死了,她哭得那麼傷心,覺得這輩子再也不會更傷心了,至今她仍然這麼覺得。
那莫約就是去酒吧喝個爛醉、向著不論是誰都好嘔吐一地的行為了吧。只是她從頭到腳沒有一個地方屬於那種深夜場所,就像人們看見章魚走進迴轉壽司店會深感疑惑,為了不造成他人的困擾、不讓他們深感疑惑,劍持從來不上酒吧的。這也是為什麼,就算她是個小有錢財的寂寞女人,仍只能用小女孩的方式排遣寂寞。
今晚也是一樣,在人類應該入眠的時間,臥室裡關著武智而她不在場,以一種糟透了的姿勢窩在電腦椅上,注定了不論她買下多麼昂貴的人體工學椅子都無法拯救她的脊椎。
『夢到撿了一隻狗。』她在聊天室告訴一批新的陌生人,送出這一句,卻再想不到有什麼好補充的了,就算她不再發言,聊天室中自顧自聊了開來。劍持感到飢餓但毫無胃口、亟欲吐露卻內心空虛。她關閉聊天室,打開成人片的網站將自己投入另一個虛空。
最後她在椅子上紅著眼睛、極不情願的睡去。
早上,劍持被腕上電子錶的震動鬧鐘驚醒,儘管身體叫囂著休息時間的不足,她仍十分果決地離開鍵盤和螢幕,準備洗漱,打開臥室門,卻發現武智蜷著身體睡在床邊的地板上。她面無表情拾起手機,鍵入『不是夢,是真的。』,隨即再次關閉了聊天室。
她原來想用腳,最後卻還是蹲下去用手推了推那人,武智掙扎了一會兒,撐開眼睛看她。
「為什麼不睡床上?」劍持問。
「詩繪奈沒有說我可以上去啊。」那人眨巴著眼,用一副天真過頭的語氣續道:「我想你晚點還要回來睡床上。」
「我怎麼敢跟殺人魔睡在同一個房間。」
「詩繪奈很怕我嗎?是擔心我會害你嗎?」
「我一整晚都警戒著你。」
「⋯你應該知道警戒我也沒有用的吧?」
「我知道。」
「我隨時都可以把你剪成碎片,你太弱小,什麼都做不了。」
「知道。」
「知道這些還放我進你的家裡來?」
「沒辦法,我喜歡你。」劍持繃著臉,似乎用盡力氣才能把這些話講出來,竟然就有些哽咽「你自己也很清楚的,知道我無法拒絕你,才來我這邊。」
武智笑了,要說是沒良心,這笑容又太過純真。劍持抿緊了唇想把頭撇開,對方卻先她一步,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湊過來吻她。
這發展太快太跳躍,被吻的劍持茫然發愣。
武智本來就十分大力氣,手扣得很緊,嘴上動作卻很輕柔。劍持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拒絕,就算最後半推半就地總會做下去,但還是應該推拒幾下才是的呀。她就這麼被武智放倒在地上,臥室地板被她鋪滿了又厚又軟的毛絨地毯,沒一點不舒適,武智身上穿的是她仔細挑選擁有美好觸感的成套睡衣,一切都很好,這一幕就好像劍持幻想裡的那樣,就連她們會在一早醒來還沒刷牙漱口之前接吻、兩人卻都不甚在意,這點也一模一樣。
武智確確實實是她傾慕的人,不單單只是性幻想對象而已,劍持還幻想過她站在她的廚房裡烹飪的模樣、在她的陽台上照顧花草的模樣、用她網購來的抗力球做下背伸展的模樣。於是當武智冰涼的手指鑽進她的衣服裡,她唯一能做到的只有盡量壓抑住顫抖和嗚鳴──大概五秒,已是值得讚許的成績了。武智手腳靈活地拉扯她的衣褲,在不脫下家居服的前提下,讓那些該露的地方都露出來,劍持忽然有點不開心,按住對方腦袋猛力一推,竟成功把對方推離自己身上,跳起來,氣呼呼地把上下衣物全脫了乾淨,解開胸罩,扔在地上,接著是底褲,牙一咬也脫下來了,上面牽著一絲坦白的體液。
武智坐在地上看她,饒有興致的表情,劍持有些後悔,而且羞恥起來,可是還能怎麼樣?脫都脫了,她硬著頭皮踏前一步,裸著的下半身正對武智的臉,對方居然也十分有風度,伸手環抱她,仰頭去吻她的恥骨肌,劍持喘出聲來,這似乎讓武智很是得意,悶悶笑著,震動和呼出來的氣都弄得劍持彎下了腰直不起來。她雙手抵著對方的額,但是難施一點力氣,武智舔濕了她的下體,退開唇舌把臉靠在她的髖骨,併著兩根指頭插入她體內,另一隻手用力扒著她一瓣臀部,是能弄疼人的力道,那動作帶給劍持一股濃厚的屈辱和羞愧感,她閉上眼睛呻吟出聲,手臂和肩膀上都起了雞皮疙瘩。武智的動作令人著急,她又沒來由地感到害怕,便一下懇求著要那人快一些、又一下發出狀似啜泣的呻吟低喊不要,她搞不懂自己,也控住不住言語,好險武智並不理她,單純地撫慰著她的身體。劍持覺得自己好像要瘋了,難耐地捲起腳趾,她獨居的這段日子裡總用不好的習慣安慰自己,所以很快的,下體夾緊了武智的手指,帶來一個粗暴又草草了事的高潮。
劍持腿軟地倒在武智身上,胸口堆積起每次自慰完那股噁心又厭煩的感覺,她真想放棄一切,一個念頭跑出來,覺得武智這時戮心大發把自己殺死大概會是她最幸福的結局了。她覺得離奇又可笑,其中還有淡淡的悲哀,自己一個這麼怕死的平庸的人吶,在奢求什麼呢?
武智支撐著她,一邊從地上站起身來,把劍持拖到床沿再次放倒,後者睜開眼,看著壓上來的武智,她摘了她的眼鏡吻她,劍持沒料想到會有這一著,瞪大了眼,隨即被武智伸手蓋住視線,她吻得非常溫柔,劍持忽然很想哭。
武智的舌頭離開劍持的口腔之後,仍然溫柔對待她乏善可陳的裸體,劍持根本不敢看,便一直緊閉雙眼,她大概不知道自己這模樣看起來就像一隻害怕到僵硬的兔子,武智一邊笑,一邊舔吻她的乳尖,接著一路向下,把她的雙腿撐開,自己也退後、跪到了床邊的地板上,她揉了揉劍持被體液沾濕的毛髮,感受到對方想要閉攏雙腿的力道,只可惜自己已經置身此處,劍持什麼也阻止不了,把手臂蓋在臉上,帶著哭腔說武智不需要這樣、你沒必要為我這麼做的。
「我覺得詩繪奈很可愛。」武智說。
劍持顫了顫身子,似乎啜泣得更激烈了。
「很可愛⋯⋯但是我不能殺死你,所以,讓我為你做這個吧。」這麼說著,在得到對方應允之前,武智便自顧自地把想做的事付諸實行了。
溫暖濕潤的口交幾乎完全安撫了劍持,感官十分霸道,不接受是不行的,劍持感覺自己彷彿進入了失重狀態,她有力氣發出那些羞恥的聲音,卻沒有力氣攢緊床單,身體發麻不受控制,淚水也不受控制,越堆越高的慾望使她心裡慌張,好像雙腳懸空卻找不到任何地方降落,她不安的胡亂摸索,手最後被武智捉住,指頭緊扣著指縫,帶繭的指腹搓揉著她的手背。
高潮來得緩慢充盈,意識陷入好一陣子空白,劍持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叫喊出聲。待她輕飄飄地落回床上,意識到自己正盯著天花板發愣,視線向下一撇,才見到武智仍然跪在床邊,看著她,右手覆蓋在自己的左膝上,暖暖的。
「⋯你在那裡做什麼?」她問,喉嚨沙啞又綿軟無力,只發出氣音來。
「詩繪奈沒有說我可以上去。」
「⋯⋯上來。」她說,仍然是氣音。
武智聞言便乾脆地爬了上來,順道把劍持的身體擺放至正確位置,而後在她身邊側躺下,看著她。劍持不禁愣愣地想著:她果然好漂亮啊,清明的綠眼睛,頭髮柔順又有光澤,身材高挑,雖然因為奔波的疲憊造成皮膚狀況大打折扣,武智仍然是那樣不世出的美少女,就算腦袋中的思想異於常人,又滿手血腥。
劍持遲遲地困惑起來,眼神仍然渙散「乙哉⋯⋯」她喃喃,放武智進門之後第一次叫了對方的名字。
武智撫摸她毛茸茸的腦袋,溫和解釋道:「我吃你的住你的,這點事情也是應該。」
劍持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什麼都顯得自己十分悲哀。可她完全禁不住誘惑,試探似地把身體靠向武智那兒,鑽進她的臂彎,把腦袋安放在對方頸窩處。那人十分聽話,手臂自動自發環過她的身子,掌按在她的大腿上,令她產生了某種甜蜜的錯覺。劍持盯著武智的手,她的手很大,手腕卻纖細,顯得骨骼突出,掌和指節也是如此,看起來極其有力因而令人暗暗生畏,她見過她拿剪刀的樣子,更能體會,可是引人戰慄的同時,那又大又有力的手卻給予了她等量的安心,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劍持臉紅起來,好險她們貼得很近,武智看不到。她比自己想像得要貪心太多,也更沒定力,想要聽武智說的話、想要對方替她做的事,多得難以計數,劍持轉轉眼珠,瞥見那情狀悽慘的臥室牆壁,就說:「⋯⋯都怪你啦,我很喜歡這個牆紙的。」
「再買吧,買來我幫妳貼。」武智搓揉著她那一頭毛躁的髮,好像在摸貓咪,又輕聲細語「好嗎?」這般補上問句,和一個落在額頭上的吻。對劍持來說還有什麼不好的呢?
之後她們在床上待了一整天,直到餓壞了,武智才起身來,穿上劍持的直條紋圍裙給她做飯,圍裙在她身上驚人地合襯,劍持很清楚這是因為自己在幾個月前買下它時,就是幻想著它被套在乙哉身上的模樣。
隔天她們一起去了商店街和大型超市,為了補充日用品和糧食存貨。當然是在劍持謹慎確認過安全的狀況之下,才選擇出門的,兩人也都進行了必要的喬裝打扮,租了一輛車。
劍持很保守,一直不認為自己擁有的財富令人滿意,這一天她卻久違的感受到花錢的快樂,上一次有這樣的感受,還是她第一次拿到委託工作的酬勞、用它們給自己添購新電腦那時。
她給武智買了必要的東西,也買了許多不必要的東西,兩者沒什麼差別,總歸就是給武智買東西。
兩人都明白不能老讓武智穿自己的衣服,劍持算了算資金,分出一小疊紙鈔給武智,兩人分頭行動;對方在古著店耗費了大把時間,劍持把日用品和食物都買好了,滿滿兩台購物車,結完帳,武智還沒出現,她一個人毫無效率的推著兩台車行動,好不容易把它們弄進停車場,武智才提著滿手袋子從另一個出入口那兒屁顛屁顛跑過來。劍持埋怨地看她一眼,她把袋子扔進前座,過來幫忙劍持把東西塞進後車箱,過程中,武智似乎發現了購物車內沒有多少零食,就用那個可憐兮兮的聲音問難道沒有買嗎。劍持沒有辦法,裝載完畢,一手抄起錢包,一手去拉武智,說:「現在去買,你自己選。」
她看著武智蹲在貨架前,把購物籃擺在身邊,像小孩子一樣挑選糖果餅乾,賣場走道的盡頭剛好擺著幾面立鏡,她們倆的身影就好像被圈在五、六個形色各異的畫框中。劍持看進鏡中倒影,距離太遙遠了,很模糊,她看著自己最後一毫升的清醒也被蒸發的這個當下,這個畫面,作為她一生中最盛大悲劇的開場白,竟是那麼平凡,平凡到醜陋。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