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8日 星期五

【少女前線】【湯姆森 x Vector】Sex on the Beach

一直想寫寫看湯V,覺得她們倆之間氣氛會挺好的,很喜歡湯姆森面對V衝那個扭曲的性格時毫不閃躲卻也毫不敷衍的態度(雖然都只是自己妄想),有好的契機的話這兩人應該能發展起來吧。
雖說用了這個標題但並沒有開車。
─────────

  起先Vector不清楚湯姆森戴眼鏡的原因,她沒有近視,沒有遠視,沒有任何一種眼睛上的毛病──當然了,沒人會無聊到去製作有缺陷的人形,雖說那是副有色眼鏡,但她們這附近一向多雲易雨而少有豔陽高照的天氣。那眼鏡很不方便的啊,戰鬥中增加受傷危險,喝熱湯也會被弄得起霧一片,然而湯姆森總是帶著眼鏡,就像她總是帶著那頂紳士帽一樣。
  Vector曾以為眼鏡就跟帽子一樣,只是一種凸顯個人特色的裝扮,但最近她懷疑起這個想法來。
  她們不能算時常交談,不能算得上是朋友,同樣身為美國籍的衝鋒槍人形,卻也令她較常與對方說上話來,她從那些對話中得出來的感想是,湯姆森不是個好應付的傢伙。或許自己沒啥資格說對方,對整個指揮部裡的人形來說,Vector也是令人難以應付的存在吧,作戰和不說話時大家還挺喜歡她,一開口卻連多好的氣氛都能被她一句話毀滅。
  「Vector,妳別這樣嘛。」指揮官這麼向她試探過,那時Vector只是盯著對方半天不吭一聲,怕是盯得她長官心裡發毛了,對方略帶怯畏地看她,揣摩她到底想怎麼樣,或許指揮官雞婆一些,想她可能心情不好、可能有過什麼不好排解的經歷;又或許指揮官冷漠一些,想她就是性情乖張、純粹樂得看別人不自在。
  指揮官如此,指揮部裡的同伴們也大致如此吧。
  但湯姆森或許不一樣,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不一樣,但至少湯姆森一次都沒有被她的態度弄得惴惴不安。有時她想,她好奇那人到底為什麼異於他人;有時她又想,或許那人只是很擅於掩飾,誰知道呢。
  湯姆森讓她想到真正的黑道老大……不,她沒有見過黑幫,有些人形或許真的參與過黑幫火拼,她不屬於其中之一,她想到的是電影。幫派裡的小弟和打手們通常脾氣火爆情緒激動,動不動喊著要嘣了你;而幫派裡的老大不是面帶微笑就是面無表情,通常穿著一套昂貴的(Vector停下來想了一下,認為「昂貴」是指至少要七百五十美元)三件式西裝,頭戴紳士帽口咬雪茄菸,手上把玩一件要價不斐、品味超凡而且飽含某種高上大哲理的小配件:比如鉛做的骰子、異國錢幣、鍍金的雪茄剪、萬寶龍鋼筆或路易威登的男士名片夾。
  黑道老大沒有表情,卻在一轉過身就把自己的某個心腹嘣掉──不,是一轉過身就柔聲對旁邊的某人說:「殺了他。」
  Vector想過若是湯姆森想要更符合那個芝加哥打字機的綽號,那麼她還需要一個小配件供她捏在手裡把玩才行──或許一個愚蠢的手指陀螺會不錯──帶了些微惡意,Vector邊扭出笑容邊想,那愚蠢的小東西最近在年輕孩子之間非常流行,這麼想想也沒什麼不好的哇,湯姆森意外的跟那些年輕孩子都相處得很好。
  那些孩子大概覺得湯姆森又酷又帥。
  自己可不會這麼認為,比起那些表面的認知,Vector始終覺得湯姆森不是個好應付的傢伙,而那傢伙危險的地方跟暴力一點關係也沒有──用最淺顯的說法:湯姆森不是黑道小弟,她是老大。
  
  對Vector而言沒有什麼事情不能拿來開玩笑,而她最喜歡挑那些會刺激大家神經的材料來開玩笑,比如沒有肉體的自己感受不到即將要被殺害的恐懼(她的意思是,真正的肉體),所以也不算是真正活著吧。她因此得到一個幽默感病態的評價,她只是聳聳肩,不當它是沾上衣服的灰塵,也不當它是榮譽勳章。某次AK-47在吧檯那邊遇到她,請她喝酒,聊沒多久就被她又一個黑色幽默懟得面色發窘無話可說,仰頭灌了好大一口烈酒,才能再擠出笑容「…Vector,妳開車好猛。」
  「什麼?」
  「顛得我受不了了,」對方作勢吐吐舌頭「放我下去。」
  「慢走不送。」Vector扯出一個淡淡笑容,眼看酒也喝完了,正準備起身,擔任臨時酒保的維爾德在這時伸手越過吧檯將一杯Sex on the beach送到她面前,總不會單純到說出「我沒有點」這種話,她向著對方挑起一邊眉毛,維爾德用下巴朝不遠處點了點。
  ──當然就是湯姆森坐在那邊。
  在確認她們兩人都瞧見自己之後,湯姆森微微舉手向她們示意,然後起身走過來,AK-47便跳下了高腳椅。
  「相信我,不是一般的顛簸。」她把手臂放到湯姆森的肩膀上。
  「那我就抓緊一點。」那人藏在鏡片後面的眼睛彷彿也在笑。
  AK-47聳了聳肩,離開她們往M16A1一群人鬧騰著的那處走過去了。
  湯姆森安安靜靜的在原本AK-47的那個位子坐下來,她把眼鏡從臉上摘下,拿在手上,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欣賞穿透鏡片折射到桌面上的光線,然後掏出手帕仔仔細細的將兩個鏡片擦了一遍,Vector是這時才發現,原來她的確擁有一個可以拿在手裡把玩的東西。
  把眼鏡戴回去的湯姆森從胸前口袋掏出鋼筆來(她真的有鋼筆,Vector又想),開始在餐巾上寫字,她想,要是對方寫的是手機號,於情於理她都該把這杯Sex on the beach潑在那人的臉上,然而還好,遞過來的餐巾紙上只是簡單的一句Give me a ride?
  她把調酒端起來啜了一口,然後壓在那張餐巾紙上,這時湯姆森從維爾德那裡接過另一杯酒,也喝了一口,擺在她的杯子旁邊,她不知道那是什麼酒。
  「很顛喔。」
  「那些斯拉夫人整天喝得醉醺醺的,才會誤以為自己暈車。」
  「…是嗎。謝謝妳的酒。」
  「我以為一杯酒還遠遠不夠?」
  「妳還有什麼?」
  湯姆森把一邊的褲子口袋整個拉出來給她看,Vector扯了扯嘴角,她的原則是不給別人難堪(雖然有很多人自己感覺難堪)也不讓別人好過,考慮到對方是湯姆森,她又喝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說:
  「妳看起來不像是用身體付錢的那種人。」
  「妳是要說我看起來像是讓別人用身體付錢的人。」
  「比如那些衣服和跑車的錢──」
  「──還有別墅。」
  「…把女人藏在別墅裡嗎,真是老套。讓我猜猜,她什麼都不用會,而且最好不要太聰明。」
  「不,不。我覺得她還是要有個特別熱衷的興趣會比較好。」
  「特別熱衷的興趣?比如打網球嗎。」Vector不懷好意地笑出來。
  「如果她喜歡打網球,我會幫她請一位網球教練。」
  「然後她會跟網球教練上床。」Vector說,喝乾了杯中物,又補上一句:「在那棟別墅裡。」
  「我的老天啊。」湯姆森說,聲音聽起來卻不是真的那麼Oh my God。
  「妳家到了,謝謝妳的酒。」她放下酒杯──依然壓在那張餐巾上──然後跳下椅子,居然踉蹌了兩下,湯姆森伸出手臂來借給她,她稍稍有些亂了節奏的再次道謝,轉身離開。湯姆森沒有出聲也沒有找個藉口追上來,但她想她是目送著自己的,來到走道盡頭拐彎處,Vector回頭瞥了一眼,湯姆森正低著頭擦拭她那副眼鏡,明明不久前才擦過的。

  對愛逞個人英雄主義的星條旗人形來說,工作上如果都能跟結果主義者一起共事會比較輕鬆──意思是這些美國人就最喜歡跟她們美國人自己混在一起。再怎麼說Vector也是個美國人,這點跟湯姆森是一樣的,但她不覺得她們之間能無障礙合作跟兩人的國籍有任何關係,再怎麼我行我素的人終究都是在意他人眼光的。
  大家都說但是像Vector看起來就不在意啊,她們不明白那也是一種在意。
  所以Vector對湯姆森說的那些關於別墅啊打網球什麼的話,有些不滿,任何事對Vector而言只需戲謔以對,任何事湯姆森而言也都是游刃有餘,她們的關係卻似乎容不下那些遊戲。
  她沒來由的就是知道就算把湯姆森扔下車,對方也只會把眼鏡摘下來,毫無必要而仔仔細細地擦拭一遍。很久之後她才恍然明白那人對任何人及任何事情都是這樣的,這事很明顯,她卻像是被什麼東西蒙蔽了眼睛──大概是網球教練晾在別墅陽台上的花內褲,飛下來打到了她的臉上──跟自己的雲圖對話時Vector也不忘發揮那被評價為「十分病態」的幽默感。那是在一次夜戰之中,她們抓到一個鐵血,湯姆森一腳踩著鐵血問它話,一邊叫英格拉姆接通了與指揮官的通訊,英格拉姆就這樣把無線電舉著供她使用,她跟指揮官簡略報告了狀況,以及活捉鐵血的事情,那時她說:「Boss,稍等一下,我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而後出乎意料的,湯姆森拿下眼鏡,做了那一套擦拭的動作,途中她只瞟了腳下的鐵血一眼,便將視線移回手上,彷彿十分專注地要把鏡片上每個指紋抹乾淨。
  重新戴上眼鏡之後,她冷淡地看了敵人最後一眼,說著「很遺憾,Boss,我看它沒有什麼可以告訴我們的了」,一邊就舉槍打死了鐵血人形。
  那天湯姆森在戰鬥中弄飛了帽子──這事經常發生,正巧是Vector幫她撿到了,那人一腳踢開鐵血屍體後便朝她走過來,害她在吉普車上的每一分鐘都想問那人是不是一開始就根本沒想從鐵血口中問出什麼情報,只是需要時間來考慮是否要殺了它…不,怎麼會需要考慮是否殺死敵人呢,湯姆森只是需要時間來享受吧。
  Vector沒有問,湯姆森也一直忘了拿回帽子,她回到宿舍澡都洗好了才發現那頂帽子躺在她的桌上。
  ──然後帽子主人躺在自己的床上,嘴裡叼了根棒棒糖,棒子上下晃動著。
  她停在原地,心想應該先去拿吹風機,還是應該先吐槽對方:湯姆森,這次的技倆真的太爛了,於情於理我都應該把妳趕出房間外加往妳臉上潑一杯Sex on the beach才夠意思。
  可是於情於理她都不會那樣做,她只想到自己的頭髮還是濕的,以及她為了思考這些事情到底花費了多少時間毫無武裝地呆站在對方面前。
  「湯姆森,我發現擁有一副眼鏡的好處就是讓妳在整理思緒的時候有事情好做。」
  「…我的眼鏡讓妳這麼困擾?」湯姆森坐起來。
  「我什麼時候說過困擾了?」
  「因為妳看起來很困擾…噢,我知道了,我不該過來的,今天妳跟網球教練有約的吧。」
  「我想是時候該告訴妳了,我對網球一點興趣也沒有。」
  「哦,那妳有什麼興趣嗎?」她笑著問她,彷彿她們是初次見面。
  「我最喜歡讓別人不自在。」
  「這樣啊,太好了,我們興趣一樣,會相處愉快的。」
  她撒謊,湯姆森也跟著臉不紅氣不喘地撒了個謊,然後把棒棒糖從嘴裡拔出來,抬臉朝Vector湊過去,她伸手擋住了她的嘴,湯姆森發出悶悶笑聲,鏡片底下的眼裡也堆滿了笑意,好像在說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Vector瞇起眼睛來,那人試著去扳她的手,但她不動分毫。
  湯姆森安靜下來,把手上的棒棒糖扔進垃圾筒裡,Vector等著,等湯姆森露出怯畏神色、等湯姆森自己收回邀請、等任何一個比網球教練還要糟糕的理由原形畢露,可是都沒有,直到她伸手摘了湯姆森的眼鏡都沒有出現。
  Vector放下手來,底下是湯姆森一直都沒有變過的表情。她本該為了這局的敗北感到沮喪的,卻完全沒有,奇怪,完全沒有。她把肩膀上的濕毛巾丟到一邊去,抬腳跨上湯姆森的大腿。

─────────
※Sex on the beach:一種調酒,有一夜情邀請的意思。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